“这便是我大明永乐朝三宝太监的下番宝船吗?”
武锐看着眼前的冲天巨舰,一向冷酷的他,首次克制不住惊叹了一句。
他出身陕西三秦之地,后跟随成国公朱勇征战漠北,有生以来别说是这种巨型海船,就连内河船只还是跟着沉忆辰出镇福建,在大运河上见识了不少。
郑和下西洋故事,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可是能亲眼见证下番巨舰的,终究是极少数。
武锐无数次听闻过下番海船的巨大,当真正的艨艟巨舰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远远突破了想象的界线!
“不是,宝船比这还要巨大!”
沉忆辰默默的回应一句,眼前的巨舰让他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骄傲跟自豪。
这就是为什么,纵使大明有百般缺点,沉忆辰依然选择站在朝廷那边力挽狂澜。
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大明,才有征服四海的可能性!
“还要巨大?”
听到沉忆辰的回答,武锐张大嘴巴一时无言,他已经无法形容受到的冲击。
站在高处的船上哨兵看见沉忆辰车队前来,立马就通知了县令许逢原。还没等沉忆辰等人来到江边,许逢原已经快速率领着长乐县部分官吏列队迎接。
“下官长乐知县许逢原,率县衙官吏恭迎沉提督!”
私下许逢原可以称呼沉忆辰为沉兄,可在明面上他绝对要保持着官场的尊卑有序,更别说双方官位身份差距悬殊。
“不用过于拘礼,本官时间紧急,有要事吩咐。”
沉忆辰还得赶着前往福州三卫的营地,没功夫搞官场繁文缛节这套。
毕竟相比较绝对亲信许逢原,福州三卫沉忆辰是完全靠着斩杀窦毅的威望统帅。这种东西对于下层士兵有用,对于上层将领远远不如利益交换。
当然,真正的家国情怀名将除外。
“下官明白,沉提督尽管吩咐。”
对于沉忆辰的雷令风行,许逢原自然是无比熟悉,表面恭迎仪式搞过了,接下来就是要办正事。
听到许逢原要自己直接吩咐,沉忆辰目光撇了一眼长乐县其他官吏,轻声问道:“他们可靠吗?”
“这些官吏都是下官扶植的自己人,沉提督放心绝对可靠。”
“好,那我就直言了。”
沉忆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许县尊,义军那边本官已经初步谈妥招安条件,仅剩下一些后续事宜待解决。”
“你运来的这批药草物资还有大夫,等下叶首领会派人过来接收,发放救助义军的同时,顺带尽量宣传本官的功绩,懂吗?”
做好事不留名这套,对于官场完全不适用,更别说沉忆辰本来就抱着走下层路线的想法。
必须得让每一个义军知道,他们的药草物资怎么来的,这条命又是谁出力救治的,沉忆辰可不想自己辛苦一番胜利果实却被别人摘取。
毕竟邓茂七,也是笼络人心的一把好手。
“沉提督放心,这点下官早已嘱托到位。”
“好,另外分出一部分药材大夫,安排人手跟我一同前往福州三卫的营地。”
“福州三卫?”
义军情况许逢原还比较了解,福州三卫那就完全不知,沉忆辰这是要做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必须得让他们感受到本官的重视!”
两军对垒这种运输药草物资的消息,想要瞒是瞒不住的。
沉忆辰当初行程匆忙,只能嘱咐冯正代自己整顿军务,依托福州府的财力物力,只要上位者有心,福州三卫将士们基本上都能得到良好救治。
不过这毕竟不是沉忆辰亲力亲为,如今又给“敌人”运输药草物资,很容易在军中生出不满思想,沉忆辰必须防范于未然。
某种意义上来说,福州三卫才是沉忆辰名正言顺掌控的武力,没有他们的效忠充当武力后盾,诸如邓茂七等义军野心,不是那么好压制的。
“下官这就安排人手,随沉提督一同前往福州三卫营地。”
解惑之后许逢原没有二话,立马把随船军士跟水手召集起来,运送一部分药草物资送往福州三卫的驻地,沉忆辰等人也一同前行。
船队跟福州三卫的营地相距并不远,因为双方早早就已经联系过,互相倚仗形成掎角之势扎营。
与长乐县官吏恭迎一样,代指挥使冯正得知沉忆辰到来的消息后,同样率领着福州三卫将领,早早站在营门前恭候,生怕出现任何的怠慢。
相比较沉忆辰第一次巡视福州城的军营,此时福州三卫营地已然发生了质的改变,军容军貌焕然一新,并且各种防御工事规整齐全,按照战时标准戒备。
“末将着甲,沉提督恕罪无法行大礼!”
冯正说完这句话后,率领着身穿甲胃的福州三卫将领,齐刷刷朝着沉忆辰行了军礼。
“很好,这才有我大明虎贲的精气神!”
沉忆辰当然不会在意行礼这种事情,相反他看到冯正整顿军务后的改变,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不管冯正身处何方阵营,至少这个人是有点真本事治军。
“冯卫司,就不用营门口站着了,先进去再说。”
沉忆辰交待许逢原的事情,只是一些简单的物资分配,他要跟冯正讨论的部署,就事关军国机密,自然不可能公开言谈。
“沉提督,请入营。”
冯正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沉忆辰当仁不让的昂首阔步走进军营。
此时营地主道两盘,已经站满得知消息,前来迎接的福州三卫将士。当他们看到沉忆辰出现在自己视线之中,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浮现出一种激昂的神情,一扫之前的士气低迷!
见到这一幕后,沉忆辰也是停下了自己脚步,来到了一名年轻的士兵面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道。
“今年多大了?”
可能这名士兵完全没有想到沉忆辰会向自己问话,愣了一下之后才懵圈回道:“十七。”
“比本官还小几岁。”
沉忆辰朝着对方亲和的笑了笑,丝毫没有任何官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