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我愿拥护阿噶巴尔济为新任蒙古大汗!”
就在蒙古诸部首领犹豫不决之际,赛刊王站了出来直接表明自己态度。
赛刊王是太师也先的兄弟,他站出来表态几乎可以等同于也先的意思。不管这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拥立阿噶巴尔济,至少在场众人没有谁敢公开唱反调。
“察哈尔部愿拥护阿噶巴尔济为蒙古大汗!”
“泰宁卫同意!”
“土默特部没有异议!”
“福余卫赞同!”
一个个部族首领接连表态,听在阿噶巴尔济的耳中简直是热血沸腾,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蒙古诸部心中,有着如此的威望跟认同。
当即站起身来豪情万丈的说道:“身为成吉思汗的子孙,本台吉要是成为蒙古大汗,定然要马踏中原,让汉人的农田成为我们的养马场!”
“到时候与诸位首领共享中原的花花世界,绝不食言!”
阿噶巴尔济的这番表态,自然是引得会盟诸部首领一片叫好,只是这一幕落在太师也先的眼中,他微笑的神情下却闪现出一抹寒光。
要是阿噶巴尔济安心当个傀儡,可能也先会隐忍几年,再篡夺大汗之位。
现在看来阿噶巴尔济还真把自己,当做未来的大汗看待了,那就得提前宣判他将成为一个死人!
漠北战云开始密布,京师这边同样有些风云涌动。景泰元年二月初九,大明两京十三省共有三千余名举子来到了顺天贡院,准备博取一个金榜题名的机会,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乙己年科举是正统朝科举制度改革后,迎来的第一届恩科,相比较沉忆辰参加的乙丑科考生人数,出现了大幅度的降低,从而更为彰显举子的含金量。
沉忆辰与杨鸿泽坐在贡院内明远楼上,等待着外面由礼部尚书胡濙领衔的祭拜孔圣先师仪式结束后,贡门大开考生进入考场内。
此刻沉忆辰的脸上,有着一丝肉眼可见的疲惫。原因在于锁入贡院的这几天时间内,并不是单纯等候休息几天,相反要跟礼部官员商议会试考题!
杨鸿泽跟礼部官员,出题方向更偏向于各种儒家大义,圣贤大道。相反沉忆辰不愿意录取一些只会空谈义理的举子,他想要考题结合时事,能为国家挑选出一批经世致用的官员。
很明显,这种理念上的不合,是很难达成妥协的一件事情。
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比拼谁更强硬,仗着殿阁大学士以及兵部侍郎的身份,沉忆辰生动的展示了什么叫做官大一级压死人,最终拿下了至关重要的首道四书题。
并且因为沉忆辰的强硬,导致杨鸿泽心中情绪愈发不满,两人同坐在贡院的明远楼,却始终板着一个脸,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当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沉忆辰也没想着要搭理杨鸿泽,这样闭嘴挺好。
贡院门口已经摆放好了孔圣先师的大幅画像,以及各式祭品,两京十三省的举子们按照地域不同,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其中各布政司乡试解元处于最前列。
浙江布政司阵营中,有着一张沉忆辰非常熟悉的面孔站在为首位置,他正是在西湖雅集上遇见的何闻道。
相比较其他考生一副期待、紧张、振奋的模样不同,何闻道此刻眉头紧锁,脸上神情无比凝重,仿佛在脑海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何兄,这次会试总裁乃三元及第沉阁老,听闻你曾在西湖雅集上与他有过交集,再加上沉学社长的身份,想必定能获得另眼相待!”
一名同为浙江的举子,没有注意到何闻道脸上的神情,自顾自的朝他恭喜了一句。
自从西湖雅集之后,沉忆辰“经世致用,辨证求是”的学说,就在江南这种文风开放地区,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席卷开来,很多文人士子都把这种实用理论奉为瑰宝。
再加上沉忆辰在福建兵不血刃完成平叛,后续更让叛乱士兵跟裹挟百姓,得到了妥善安置。人人有地耕,户户有余粮,生活环境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学以致用,以行践言带来的口碑,远超各种空洞的理论。如果说曾经的“沉学”仅仅是个模湖的雏形,那么现在江南地区很多书院,已经有了社学的一席之地。
其中何闻道更是亲自创立了沉学社,成为了第一任社长,这才有了江南士子过来恭贺的一幕。
“此言差矣!”
站在一旁的福建布政司士子,立马出言反驳。
“在下福建农家子,承蒙沉阁老平叛带来的恩惠,可谓是铭记于心。”
“沉阁老福建提督期间公正不阿,从未有过任何徇私之举,在下知道这位朋友言语并无恶意。但以何兄才华如果来日金榜题名,此言不仅仅会贬低贺兄,还会有损沉阁老清誉,还望慎言!”
这位浙江士子,本以为福建士子出言反驳,是过来找茬的。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的拥护沉阁老,不允许产生任何可能的污点。
只能说公道自在人心,沉忆辰在福建提督一年半的种种举动,赢得了八闽之地的民心!
“这位兄台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是在下失言了。”
“客气。”
何闻道这边的对话,很快并引起了其他等候的士子阵营注意。
毕竟不管是不是信奉沉学,如今沉忆辰担任会试总裁,想要被取中就得投其所好,任何有关于主考官的消息,都不能错过。
“沉阁老在福建士子心中,威望竟然如此之高吗?”
“俗话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当初八闽之地被叛军占据,朝廷大军杀进入定会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沉阁老兵不刃血完成平叛,无疑是救了福建百姓一条性命,怎会没有威望?”
“有道理,由此来看沉阁老真是才华横溢,出将入相颇具古风!”
有人赞美,自然就有人诋毁,浙东“宋学”传人宋滦,却满脸不屑道:“才华横溢却不遵循正道,这等才华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