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皱了皱眉:“我听说户部尚书是大人的兄弟,能否请你给他说一声?”他也去过户部,可是尚书大人两次都不在,说是下去考察了。
后来好不容易堵上他一次,他说户部对伤残老兵的补偿都是有规定的,如果要额外审批,就得找皇上,然后出证明,由兵部审核通过了,盖章,才能从这边走程序。
这件事折磨的她都不耐烦了。
在朝廷里办事太难了,一件事要跑好几个部门,还要协商,她嫌麻烦,那些老兵自己找又找不下来,他这才特意来的。
在他看来,皇上既然已经同意了,让兵部和户部协商解决老兵的养老问题,他们俩是兄弟,商量结果还不快吗?
办手续还不快吗?补上不就行了,哪有那么麻烦。
姜衍道:“墨将军的意思是,让我走后门和户部尚书私下协商,至于那些程序、证明都可以统统忽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怎么走证明啊?”他也不太懂啊。
“你去太医院鉴定,他们会给你们出证明的。”
“他们去了,可是我觉得他们鉴定的结果不对头啊,老刘的病情是内伤,连水桶都没法提,只能躺床上,老张断了腿,看起来老张比老刘伤的严重,可是事实上老刘要惨多了,太医院开出来的证明完全不符啊,这样拿到的待遇也不一样啊,老刘家里没人了,就他自己,可怎么活啊。”
“墨将军应该去找太医院啊。”
“太医院让兵部开出来他受内伤的证明。”
“我们无法评估啊,要太医院评估后,我们才能开证明啊。”
“所以说这陷入死胡同了呀,难道朝廷律法就是对待军士的吗?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谁还敢给朝廷卖命?”墨言有点着急了。
姜衍始终不疾不徐:“墨将军请慎言啊。如果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你作为一个二品将军,可是有谋反的嫌疑哦。”
墨言被堵的哑口无言,气冲冲的走了。
姜衍耸了耸肩,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墨言回到军营里,那些老兵们都听说了,派个人过来,问事情怎么样了。
墨言神色一怔,他气冲冲的回来了,可是事情还是没办成啊。
可怎么跟大家交待啊。
“我对不起大家,还没协调好。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让大家得偿所愿。”
“少将军,要不然就按照兵部的标准执行算了,老刘我来照顾,其他人大家都分一个,一块照顾,战场上都没打死我们,难道还能给饿死了?”说这话的人是墨家军其中的一员,他如今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常年在塞北风吹雨打,头发早已经花白。
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
他全身上下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因为他有军衔在身,即便回归农田了,给的安家费也够他用得了,但是有些比他伤的还重,像老刘,受过的外伤不说,骨头接过,肺管被刺穿过,呼吸都困难,尤其是冬天,特别难熬,需要常年吃药,如果不吃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喘不上气就一名呜呼了。
可是因为他这内伤无法估算有多严重,安家费只能按照普通的伤情发,连拿药的钱都不够啊。
还有很多将士,攻打漠北的时候,遇上大雪天气,腿胳膊被冻伤的也不计其数。
受伤的更不用说了,一冻,那胳膊腿直接废了。
军士们就是这样,本就是穷苦人出身,一条贱命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