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善话本移开,露出只眼睛,将桃红复杂的神色尽收眼中。
弯了弯唇。
起初她还真没想到,原以为这丫头是自家那位母亲留下的人,或许有些小秘密,但无伤大雅。
不过似乎有些出入?
联想她这两日说过的话,除了自身,其他没对她设防,听到了什么才如此,也都有了答案。
正在桃红满心纠结,惶惶时,突地听到江善善说:“薛家还有多少人?”
她一惊,眼皮抖了抖。
“啊?薛家?”她本想糊弄过去,可已经长大的江善善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好忽悠的孩子了。
她直直的目光透着洞察一切的自信,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此时沉静下来,也如深渊般令人窒息。
“薛家旧党在何处?”江善善又问了句。
如果说上一句是试探,那现下便是肯定了。
原来,桃红不是与她母亲关系匪浅,而是与薛家有瓜葛。
母亲曾经的未婚夫家,江善善想了想,脑补出了些狗血。
同时也感叹,她的这位母亲当真胆子够大的。
搁下手里的话本,她看着低头咬紧牙关不说话的桃红,侧身撑起脑袋。
“我昨儿个的话想来你也听到了,如今朝廷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薛家旧党的消息,正准备围剿。”
说着,她伸手挑起桃红的下巴。
“你若说了,可保他们一命,不说,等他们在祭祀上刺杀皇帝,可就都要没命了。”
桃红瞳孔一缩,颤了颤,摇头。
江善善见此,只好松手。
“我从不知,你竟然是薛家的人,那么这么多年隐藏在我们姐弟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若你不说,我也不能留你了。”
桃红睁大眼睛,气道:“我可没有害你们,没吃没喝的时候,都是我在为你们打算,我要是有异心,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这倒是。”江善善极为赞同地点头。
毕竟是她娘留的人,他们姐弟多少待她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到底说不说?如你所见,我又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们,反而是先得了消息,想法子让他们活下来。”
可桃红还是摇头,不是她不信任江善善,而是毕竟消息来自顾渊,他又是朝廷的人。
万一,万一连她也骗了呢?
江善善见她如此,也气得不轻。
“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给他们带个话,让他们千万别在祭祀的时候行刺,否则不仅连命都要丢,说不定还连累我们。”
说完,她翻过身不再理她。
这死丫头也是犟。
她难道会害他们不成。
好歹也算她娘的旧识,她不至于。
不过显然桃红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的,不说就是不说。
但给他们递消息,她却是慎重考虑了下。
只觉得联络不成,不联络也不成。
其实这些年她到江家后,见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恐怕幼时住的地方也又迁了。
想找也找不到,只能去等。
可她担心的是怕自己的作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毕竟江善善心眼儿太多。
她不信会不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