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问道:“还食盒?”
“把食盒还了,你家姑娘下次要怎么登门?”周司宁一扬眉,笑得很是恣意,露出了满口的小白牙。
“你去再讨一份芝麻糖嘛,然后顺便问问他……”
忍冬嘴角抽了抽,姑娘你这样好么?明知道那芙蓉坊的芝麻糖能赶上且抢到已是不易,难不成还让人凭空给你变一份出来?还有让她问的那话她说出口后不会被当场打死吗?
忍冬虽然觉着自家姑娘心血来潮的任性了些,可仍是依言出府去了贺家。
半个时辰后,忍冬回来了。
“贺世子说,贺家不曾多制,姑娘既喜欢,他会吩咐下去新做,晚些会给姑娘送来。”
周司宁眨了眨眼,“这可不太像是贺北庭会说出来的话儿。”
忍冬一摊手,“嗯,贺世子的原话婢子怕姑娘听了难以消受,稍加润色了些。原话是……已无,新制耗时,慢走不送。”
周司宁瞧着忍冬那一脸我好难的样子,强忍着笑意继续问道:“那让你问的话可问了?他又是怎么说得?”
忍冬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然后垂下眸子尽量语调平静的说道:“让你家姑娘失望了,我贺北庭纵是得了失心疯也不会除族离京。”
周司宁垂着眸子无声叹息,可不就是得了失心疯,不然又怎会孤守一份无望的婚约而除族离京,拼却一切。
忍冬说完后便一声不吭的偷眼瞧自家姑娘,见自家姑娘神态安然才松了一口气,可她又觉得太过安然了,便试探着说道:“婢子回程时,正赶上望江楼的烤鸭出炉……”
“烤鸭?记得用鸭架煨汤,放上青菜和粉条。片好的鸭肉分成三份儿,一份儿送去锦院给爹爹和娘亲,一份送去醉月堂给祖父,给我留两个卷儿,余下的你们分一下。”
瞧着自家姑娘眼睛不眨的将一整只还没影儿的烤鸭安排的妥妥当当,忍冬彻底放心了。可就是她还得再跑一趟望江楼。
晚饭后,周司宁照常靠坐在外间的榻上读游记,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热茶和一个点心攒盘。攒盘里放了白日里自贺家带回来的各种小点,最中心的位置放了栗子糕,好方便周司宁不时的取用。
“姑娘,这都用过两块栗子糕,三颗醉枣,一粒芝麻糖了,再用下去牙可要坏了。”就在周司宁伸手想要取第二粒芝麻糖时,忍冬麻溜的收了攒盘。
“知道了,忍冬嬷嬷。”周司宁缩回手刻意扮小的说着。
“婢子才十五岁,怎么就嬷嬷了?”忍冬给周司宁续了新茶一边抗议着。
周司宁放下书,笑望着忍冬说道:“你从前说要一直跟在我身边从婢子做到嬷嬷的啊,你莫不是忘了吧?”
忍冬嘴角一抽,“那中间还隔了一个娘子呢,婢子离嬷嬷可还远着呢,姑娘太过于心急了些。”
“也是,那等下次见到贺北庭时我就问问看,若他身边有合适的随侍,就让你先从婢子变成娘子。”
“婢子还小不想嫁人,就算是年长后挽发出嫁也应该是配姑爷府里的小厮,怎么就成贺世子的随侍了?”忍冬倏地瞪圆了眼,一脸惊吓的望着自家姑娘,“姑娘你不会是……”
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几口气后,忍冬才又说道:“这等话姑娘可万不能再说了,姑娘的身份到了什么时候,婚事都不可能自主。这若传出去一星半点,岂不凭白污了声名。”
“不用自主啊。”周司宁说道:“我四岁时就与贺北庭定下婚约了,喏,这青玉就是婚聘信物。”
“姑娘是说……贺世子是未来姑爷?”忍冬这下是真的惊到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