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要顾着周司宁和半夏身上的伤,马车行得很慢,所有人也就都徐徐跟着。
山路半短不长,缓缓行进时,老帝师扬声道:“刚才那小子呢?出来跟老夫说一说具体的事情经过。”
周家近来并不曾收人入府,府里大都是用惯了的老人,那小子瞧着眼生的紧。而且孙女儿身上披着的披风也得问上一问,若不是贺家小子的,那就得处置妥当了。
老帝师一开口,周司宁便明白了,祖父这是瞧破云归的身份了,当即便掀了帘子道:“请祖父上车,孙女儿向您细禀详情。”
老帝师也没纠结,将马鞭和马缰扔给随从,抬脚就上了马车。
忍冬关上车门,与半夏一起避坐在了车门外,车夫下了地牵着马缰步行。
周司宁先是倾身认了个错,然后便将周霜安如何离府,她又如何来了隆元寺以及后山出事后周霜安如何被带走,而她又为何现在才出现的事都说了一遍。
最后一脸肃然的说道:“祖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二皇子的手笔,是他让二姐姐不顾禁足擅自离府,也是他唆摆着二姐姐一次次做下错事,说白了二姐姐就只是他拿捏周家的一枚棋子,后山才是真正的开局。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周家为他所用,成为他上位的踏脚石。”还是用完即毁的那种,当然这没根据的话周司宁现下不会说,她只会一步步的将周家抽离皇权争斗的那个漩涡。
周老帝师摇头道:“这说不通,他做下了这些事,周家只会同他结仇。”
周司宁低垂下眼睫道:“若是……孙女儿成了他的皇子妃呢?后山一事,若孙女儿和二姐姐皆被他安排的人第一时间带进了他的别院会如何?祖父轻则欠下他天大的人情,重则两个孙女儿都得入了他的皇子府。周家就此成为他楚煜明的妻族,就算是为了周家的将来,也不得不让他赢不是吗?”
楚煜明最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亲自下场,自始至终行事的都是周霜安。最后就算是知道了背后有他的手笔又如何?他不过就是许诺了周霜安一个妾位,一切的一切可都是周霜安所为。
明明是阴谋串着阴谋,却也不能否认这也是个阳谋。
楚煜明只要说一句,他只是心悦于她,太想娶她了才会冲昏了头的对周霜安乱许诺。最后就算是闹到了皇上面前,周家也讨不了多少好。一切只会被定性为周霜安为了攀龙附凤对一府姐妹下手,事成得利的是他楚煜明,事不成丢的也只是周家的人。
可偏生周霜安这个被狗屎糊了眼的蠢货一次次的甘被利用。
宫宴落水也是如此,明明他在背后把事儿都做绝了,可一摆到明面上过错却全都是别人的,这就是楚煜明惯用的伎俩。
脚不沾泥的过水地,当真是好手段。
周老帝师的脸沉了下来,身为帝师他见多了皇家争斗,也不是不知皇家人心脏,可周家历来都是纯臣。历代皇权争斗都会绕开周家,却没想到当朝二皇子竟然费尽心思的谋算到周家头上了。这将会是宣国史上最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