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勤政殿。
御书房外,周司宁低垂着眉眼恭谨的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传召。她以为既是皇上传她面圣,当不会久候,可她这一站就是两刻钟过去了。
而那入内通传的内官出来后更是连看都没看她,就直接站到一边去了。
周司宁双唇越抿越紧,呵,这是打算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先给她来个罚站?罚站就罚站,谁怕谁啊。要是贺北庭在就好了,看着他的脸,就是站上一天也不在怕的。只可惜皇宫重地没有诏命不能随便出入,他只能送她到宫门。
就她一个人干站在这里,实在有些难熬啊。
又过了一刻钟后,周司宁刚要有所动作,御书房的门自内打了开来,里面走出一位年长些的内官,压着嗓子道:“皇上宣周小姐入内觐见。”
周司宁微倾身福礼应是,然后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往里走,步子不急不缓,面上波澜不兴。
“臣女周司宁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一入内,周司宁便大礼参拜,躬身跪拜时用眼角余光快速扫了眼屋里的情形。
皇上端坐在上,面目深沉;二皇子立于左侧,满目不善;祖父神情自若的坐于右侧,没发现那个暗卫。
“周司宁,你来说一说隆元寺。”皇上并没有叫起,而是直接发问。
周司害低垂着眉眼,温声答道:“回皇上,臣女只去过隆元寺的后山,后山除了林深草茂、崎岖难行,臣女再无别的印像。”
周老帝师胡子抖了抖,垂眼掩了眼底涌出的笑意。嗯,一点都没错,问隆元寺那就答隆元寺。宁丫头反应机敏是好事,可要是越发引得皇上注意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幸好贺家小子前些日子就送了婚书入府,不然此番怕是再难推脱了。
皇上不轻不重的睨了一眼周司宁,反应真是机敏,让你说隆元寺,你还当真就说上隆元寺了。嗯,半点都没掩饰去过后山的事情,却也是什么也没说。
皇上:“那就说说为何去后山。”
周司宁:“回皇上,受臣女的二姐姐所邀。”
嗯,又是一句大实话,却又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皇上往周老帝师那瞥了一眼,笑道:“老帝师啊,你这个孙女儿很有趣啊。”
周老帝师:“皇上谬赞!这丫头在旧都长大,被她大长祖母宠的染了些不该有的习气。老臣正琢磨着如何纠一纠呢。”
听了祖父的话,周司宁抿紧了唇。感情是祖父进宫告状,二皇子不但不认还攀扯了她一身脏。而皇上也因祖父告了他儿子,顺势把自己也拎进了宫来。
嗯,突然想颠了这皇权怎么办?
皇上眉毛一抖,那索性朕来帮你纠好了。
“春游,宫宴,这一桩连一桩,你与朕的二皇子已是缠杂不清。在隆元寺后山你不慎滑落后,又与朕的二皇子单独在林中足足待了大半天,周司宁,你自己来说一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难怪来时,贺北庭提起了青玉,原来是料准了楚煜明会拿后山作妖。只是,他刚入朝,皇上又是让他去武选司,这个时候还是将婚约藏着些的好。
周司宁抿着唇沉吟片刻,叩首道:
“皇上明见,臣女与大家一同春游时,二皇子殿下也只是打马路过并未作停留,臣女同大家也都是谨守着礼数遥遥行了一礼,并没有冒范的地方。此事皇上可召了张家小姐、王家小姐、谢家小姐……等一问便知。”
皇上眸光一沉,他要是真一气召了这些闺阁小姐,明日早朝,那些御史们可就又有事儿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