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王大人看了一眼陈贵,心中不快,面上却没有流露。陈贵虽然无品无级,可他说的话多数时候代表的是二皇子的意思,他虽是三品官员,行事上多少得给两分薄面。
便道:“陈大人过来可是殿下有事吩咐?”
陈贵扫一眼跪着的常三说道:“无事,只是殿下听说了常三的事儿,让我来听个堂。免得大人因为顾念同袍而失了公正。”
王邑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二皇子人可在旧都呢,他听说了让你来听堂,二皇子生了个千里耳不成?你这谎扯得未免难看了些。
王邑暗忖,这常家靠上了二皇子,陈贵嘴上说的公正,实际上却是来为常家出头。那这案子他还怎么公正审理?
常同知心绪大定,趁势说道:“求大人主持公道。”
“咳,常大人这是……”王大人明知故问道。
常同知拱手道:“回大人话,下官的不肖子的确是行事莽撞失手伤了人,一切损失我常家也都认。适才下官当堂代犬子赔礼,好话说得口干舌燥,苏家仍是不依不饶,既是如此,那下官宁愿脱了这身官袍,也不能坐视犬子被人诬蔑成逞凶杀人的不赦之徒。”
失手伤人和逞凶杀人可是完全两种性质。
王大人看一眼颠倒了黑白还振振有词的常同知,再看一眼垂手不语的苏大掌柜,说道:“苏大掌柜,可否听本官一句劝?”
苏大掌柜拱手道:“大人请讲。”
王大人一脸为难的说道:“做生意呢讲究个和气生财,既然你们铺里没有人员伤亡,而常家也愿意赔偿一应损失,不若堂下和解如何?毕竟你们日后总要在这京中行走,常大人也总在这宣府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不是?”
王大人话刚说完,堂下便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若苏家不接受和解,大人要强压吗?”
王大人面容一更,沉声喝道:“何人咆哮公堂?”
苏大掌柜往边上退了一步,露出了一直站在他侧后方的一位清俊公子,那公子上前一步说道:“常大人一句失手误伤,王大人便要我苏家和解?大人这是要官官相护?”
“大胆!”王大人怒声喝斥。
“大胆吗?本着还原事实,我带伤来到这里,可大人自始至终都不曾瞧上一眼。现在那位陈大人一来,常大人便当堂将供认不讳的行凶杀人改为误伤。大人言语之中竟也要迫我苏家和解,这是欺我柳州苏家无人?还是要公然官官相护、以权谋私?”
“你……”王大人被怼了个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哼道:“不识好人心,本官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自古商与不官斗,同时得罪了常家和二皇子,你苏家在京城中的生意还怎么做?真是不识好人心。
“在下柳州苏家苏玖,敢问这位大人来此二皇子可知情?”苏玖怼完王大人转身冲着陈贵去了。
“区区商户也配同我问话?王大人,如此无礼刁民,还不拉下去重责四十杖,还等什么呢?”陈贵衣袖一挥,颐指气使的吩咐着宣城府尹王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