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庭看着凝眉沉思的七皇子,说道:“殿下也不必过多烦忧,黄厚德这不是还留着呢嘛。就他在宜城做的这点儿事,宫里那位娘娘只要去陛下面前抹上几把泪,估计也就是斥责一顿再罚个银也就了事了。
可只要他还在,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那藏头露尾躲在洞里的老鼠,只要还想着从别人锅里偷肉,就总要探头出来。”
不愁踩不住它的尾巴。
七皇子:……
老鼠偷肉这个形容还真是……一言难尽,特别是这只老鼠很大概率上还可能出自他们皇家,这就让他越发的有些一言难尽了。
“听说,周司宁前几天遇刺,刺客可抓到了?”
贺北庭一脸无奈的摇头道:“人跑了,至今查无所踪。因此周大人还疑上了我,每次见面都横眉冷对的问上一问。”
呵……
闻言,七皇子先是一怔,随即很不厚道的当场笑出了声。
真是没想到啊,一向什么事都难不住,什么人都不落在眼里的贺北庭,竟然会被未来岳丈逼得不敢朝面儿。嗯,这至少够他笑上半年。
贺北庭瞥了一眼笑得毫不收敛的七皇子,转身就要走。
“你还要在东城里待多久?”七皇子赶紧敛了笑说正事,“克制疫症的药已经配制出来了,宜城的情形算是基本稳定了。我再留上几天观察一下具体情况,便要起程返京了。到时候……”
七皇子那一句‘周司宁跟我一起返京’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缩了回去。他虽是出于好意,一起同行,路上怎么都能相互照应一下。
“我们一起回?”
贺北庭看了一眼七皇子,他总觉得七皇子原本要说的不是这句。
“不出意外,我与阿宁应该能与殿下同行。疫症可解,宜城稳定,我来宜城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但,宜城这边的事情仍有许多,宜河堤坝的修固,受灾百姓的家园重建,这些事儿作为赈灾的钦使可管可不管。但,以周大人的脾气禀性,遇上了便不会置之不理。
毕竟,这些都需要银子才能完成。若宜城府衙无银可用,周大人兴许会无奈返京,然后设法为宜城求银。可殿下为宜城筹银百万,又悉数带了过来,周大人就一定会亲自督管这笔银子落到实处才会返京交旨。
毕竟,先前朝廷曾为宜河修堤拨银四十万两,却不翼而飞,分文都未进宜城府衙。”
说起银子,七皇子很有些头疼,更是暗暗慨叹不当家不知万事难。宜城所需的银子,总算是变着法子的筹到了。可户部那边又盯上了,就在他出京前,户部的秦大人还特意登门拜会,问能否从给宜城筹的银子里先抽几十万出来添置军备,等下月各地的税银上缴国库后再补给宜城。
“银子,真是哪哪都缺银子。”七皇子说道:“我在望江楼的占股每年有多少进项?积到现今能有几万银吗?”
贺北庭看了一眼七皇子,“殿下缺钱?”
一朝皇子,若不胡为,单是每个月的例银都花不完吧。竟然缺钱缺到开口问一处酒楼的进项了。
“缺啊,你就是一下子拿给我几千万银,我感觉不出一月,也就分派完了。”一提到银子,七皇子满脸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