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跑了一日一夜,于翌日凌晨,抵达了京城。可却并没有入内城,而是直接进了城南的一处院子。
那院落瞧着不大,其实占地不小。只是四周没有架设院墙,就只是用木栅栏围了起来,乍一看不怎么显眼罢了。
这宣国的京都宣城,有外城和内城之分,外城主要用来驻防,五军督司和京卫营都在外城。最初,多是空地。后来,才有勋贵陆续买地皮建别院。
贺家这块地皮,却不是买来的,而是当年贺老将军凭军功封赏所得。这堂屋的四周,原先也是要修围墙,贺老夫人嫌灰秃秃的墙体既难看,又挡视线,便有了如今的这木栅栏。
贺北庭刚将周司宁在堂屋里安顿下,便有一人大剌剌的推门闯了进来,连声道:“是谁伤得半死不活了?喊我喊得这么急,这一路差点儿没把我给跑死……”
“咦?女子?!”来人边探手搭脉边道:“这可真是稀奇了,你身边竟然还能出现雌性动物……诶诶,克制一下,这可不是你有求于人该有的眼神……”
“你再说一遍。”贺北庭咬着牙一字一顿,若非还得用他给周司宁调理身体,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他。
临风怕寒公子一不小心被自家主子给捏死了,好心的上前提醒道:“寒公子,这是我家少夫人。”您口下留德吧,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重要……”话刚出口,寒公子一下就跳了起来,手指着周司宁问临风,“你说她是谁?贺怀远什么时候娶得亲?我怎么不知道?”
这寒公子医术卓绝,不管伤得多重,只要到他面前时还剩一口气,他就能把人给救回来。这份本事无人可及,可就是有一点,不是谁都能请得动他。
“贺怀远,你成亲竟然不给我喜帖,你……不对啊,这分明还是个姑娘家……”寒公子刚扭过头要说话,又在贺北庭的瞪视下,老老实实的转回去继续探脉。
“如何?”贺北庭见他收了手,便问道。
“不如何。”
贺北庭额角有些跳,努力压着脾气道:“不如何是如何?”
“就是……”寒公子感受到了贺北庭的低气压,认真的说道:“就是皮肉伤不严重,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贺北庭没好气的说道:“再诊,她是女子,不要拿临风他们等同而论。”
寒公子想说,再诊也是皮肉伤,也是养养就好了呀,还能诊出个花儿来不成。
临风赶紧解说道:“寒公子,是这样,这伤会不会损及我们少夫人的根本,比如将来会不会有哪些影响什么的……”
“影响?留疤算不算?如果不算,那就没有了。”寒公子两手一摊。
临风有些扶额,只得继续补充说明道:“我们少夫人,数月前受过一次伤,宫里的御医说血气亏损严重,不但会损及寿数,还会有碍子嗣……”
“嗤!宫里的御医……你拿他们同我比,你瞧不起谁呢?我开出的方子,能跟他们那些废物一样?我说没影响就没影响,不过……”
贺北庭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
“她这经脉却是有些与人不同,她习的是哪家武学?”
临风道:“寒公子,我家少夫人不懂武。”
不懂武?寒公子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再次切上了周司宁的手脉,然后摇头道:“奇特,奇特,真是奇特,竟然不懂武,好想切开来研磨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