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到城南梅苑,乘坐马车最多需一个时辰,骑马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可现在临风离开去接人,已过去了近一个半时辰。
周司宁有些不安。
“祖父怎么还没到?你说会不会……”
“不会。”贺北庭说道:“许是路上有什么事儿担搁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没有谁敢放肆的在这大白天里做什么。”
想到贺北庭给临风的那个命令,周司宁又道:“临风会不会有事?”
贺北庭没有回答,因为临风回来了。
“主子,周老帝师说话便到。”
冲临风应了声后,贺北庭转头对周司宁说道:“你在屋里别乱动,我去门口接一下。”
一出屋门,贺北庭便问道:“不顺利?”
临风点头,“有好几拨人尾随,为了处置他们,带着老帝师绕了绕。”
临风的本事贺北庭清楚,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晚归的原因,果然就是如此。
“都处理了?”
“嗯。”临风有些心虚的说道:“老帝师似是察觉了。”
无妨,察觉了也好,刚好可以成为阿宁留在梅苑养伤的现成理由。
马车刚在梅苑外停下,贺北庭便迎了上去,行礼的同时伸手去扶下车的周老帝师。
周老帝师看了他一眼,说道:“听说,你把内府给搬空了?”
贺北庭垂着眼答道:“只是些许米和药材。”
“些许?那蔚县过来的桃花米是那黄嫔的心头好,你让人把余量全取了,她没得米吃,都告到御书房去了。”周老帝师指了指贺北庭,胡子一颤一颤,不知是气得还是在偷笑。
贺北庭没接这话,他管那黄嫔有没有米吃,他家阿宁不能缺了才是正经。
“宁丫头的伤……”周老帝师纵是早有心里准备,可当这话问出口时,仍是怕听见不好的结果。
“祖父……”周司宁笑盈盈的走出屋子迎上前去,不论是谁说了什么,都不如自己走到祖父身边,让他真真切切的瞧上一眼来得有用。
周老帝师先是一怔,随即那颗悬了一路的心放下了,不管先前如何,至少现在人就俏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那就是无碍了。
“嗯,好,好!”周老帝师连说了两声好,抬手轻抚了抚周司宁的发顶,“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云归一直暗中跟着呢,怎么会有事。”周司宁笑盈盈的说着,那模样儿哪里像个刚能下床走动的重伤者。
贺北庭看了她一眼,紧抿着唇没吭声,跟在边上的临风也垂着眼装作听不见。可,还是有人把她这善意的谎言给戳穿了。
“嗯,是没什么事儿,贺怀远去捡回来时,还剩下一口气呢。”寒公子游魂一般的冒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毫不客气的往周司宁手上一塞。
周老帝师到的这个时间,刚好是周司宁用药的时辰,每天三碗药,寒公子不错钟点的准时送上前。
“喝掉,敢浪费一滴,下次就要喝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