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
听着这突然多出来的清脆拍掌声,看着从一侧缓缓走过来的人,周晏清有一瞬间的怔愣,这七殿下何时来的?
“七殿下什么时候染上了这听壁角的爱好?”贺北庭一边行礼一边掖揄了一句,然后转向临风道:“自去领罚。”
一见贺北庭行礼,周晏清才回过神也跟着拱手行礼。
楚煜宸扶了一把周晏清,然后转向贺北庭笑着道:“怀远,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这次就免了罚吧!我就是见你们议事正议到关键处,怕惊扰了,才没让他通禀,真不是刻意……”
贺北庭睨了一眼临风,“这顿罚便先记下,再有下次,两错并罚。”
临风垂着眼应是,然后退下去了。
其实临风带楚煜宸过来时贺北庭便知道了,就是瞧着他在一侧站定了没有上前,他才会在完善了周晏清的建言后,毫不吝惜的用溢美之词赞颂。也才会为引出周晏清后面的另一建言而又铺陈了那许多的话。
周晏清虽然经的事儿不多,可他确实是有大才的,而且胸襟广阔,正直良善。就是因此,贺北庭才会一再的铺陈实例来开拓他的思感。
他想让楚煜宸明白,周司宁当初面荐自家兄长,是因为周晏清堪用。也是在告诉楚煜宸,周晏清堪用的不是他周家长房嫡子这个身份,而是他自身的才能。
“浅之刚才的那两条建言只要父皇纳用,我觉得不用多久,这整个朝堂都会焕然一新,裁庸去腐,取贤晋能这简直就是……”楚煜宸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眼中星光璀灿,似是已然展望到了那副美好远景……
“殿下高兴早了,臣觉得提请陛下纳用容易,真正要落到实处……难。毕竟这朝堂之上可都是些根基深厚的老狐狸,一个比一个奸滑。陛下未尝就没试过整肃朝堂,可这积弊仍在……”瞧着楚煜宸高兴的快要飞上天了,贺北庭毫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拽了下来。
楚煜宸眼中的光可见度的消弥了去,是啊,提请纳用容易,落到实处难。父皇当政数十年,无一日不在想着如何改善这朝堂的积弊。未必就没有人给出过合适的建言,也未必就没有想过下大力革新。
可数十年过去,父皇从稚嫩天子到了如今的不惑之年,朝堂依然还是那个朝堂。
周晏清起身踱了几步,然后回身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只是需得藏山隐水的徐徐图之。
嗯,这么说吧,如果殿下其实不是要革新朝堂,而就只是为了充实国库。所以在户部增设私盐科也好,在六部外新开市舶司也罢,初衷都是为了聚财于国库。只所以定下那两项规矩,也只是为了确保财不入私人口袋而已。
所以,臣觉得首先户部那边就会大力支持。吏部应也不会有异议,毕竟也帮他们解决了一些历年无法安置的仕子。
嗯,工部也会保持缄默,开新衙啊,必定是要动工的啊。兵部常年为兵将的粮饷同户部争扯不清,若能充实了国库,他们自可理直气壮的向户部要钱要粮。
只剩下礼部和刑部两部的官员,若敢掀风搅浪,想来不用殿下出手,其余能瞧见好处的四部官员便能出手弹压了。”
“大善!”楚煜宸激动的站起身,搓着手来回的踱着步子。
这两桩事儿要是顺利成了,不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还能将那数十年的朝堂积弊不动声响的悄悄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