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春芜院,周司宁仍然在琢磨着周姗然说的话。
周姗然说,她对陆九少爷并不是全然没生过心思。那次陆家之行,只所以那般决绝,就是因为起了心思,才更加的难以接受。
她说这些,是后悔了吧?
也是,纵然她将来所嫁之人能敬她爱她,应该也再遇不到一个满眼都是她的陆九少了。现在就后悔,若以后但凡遇上点儿不顺心,怕是她会更加的追悔莫及。
这并不是一个好事儿。
那她说想在议亲前见一次陆九少爷,是什么意思呢?
是想彻底了断,还是想挽回?
周司宁摇了摇头,觉得她管得有些宽了。不管周姗然想了断还是想挽回,那都是她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别的人谁都替代不了。
三声敲窗后,窗扇晃动间,贺北庭便站在了周司宁的面前,同时还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还有人敢灌你的酒?”周司宁耸着小鼻子嗅了嗅,便起身去门口让迎春去小厨房煮一碗醒酒汤过来。
“嗯,替浅之挡了几杯。”贺北庭从身后抱住周司宁,将下巴抵在周司宁的肩上,“糖糖,转过年三月里就嫁过来好不好?”
那一个好字都到了嘴边又被周司宁生生给咽了回去,然后转过身,用指尖戳着贺北庭的胸膛道:“你若是准备好了,我明天就能披嫁衣,问题是你的那个夏昕解决好了?”
“糖糖才是我的。”
哼,算你会说话。
“说吧,这么晚了还跑过来,该不会是太后从别苑行宫回来了吧?”
都不用贺北庭说,只是看一眼他那表情,周司宁就知道她猜对了,然后又道:“该不会是太后一回来就要给夏昕做主吧?夏昕甘愿做平妻?你这表情……难道是又让我料中了?”
“糖糖,太后想从你这里找路子……”
“哦,她想的美!我这里无路可走,哼!”话虽是说得响亮,可周司宁仍是气得哼了一鼻子。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收到宫里什么宴会的帖子,你都不必去,就是使了人来宣你,也不必去。一切交给我,我会处置好。”
周司宁气归气,恼归恼,可仍是道:“你上次谋划的事儿可有谱儿了?”
上次,贺北庭说如果想夏昕不被赐婚给颠南世子,有两个法子,一个是夏昕在圣旨临门前先议亲。另一个就是尚未离京的颠南世子自己瞧上了人,求旨赐婚。无疑在夏昕对贺北庭彻底死心前,她不会同意议亲。而第二个法子看似简单,其实最是难办。首先这个人选就很难,既要符合身份,还得要能入得了颠南世子的心。
“那些贵女,颠南世子正眼都没瞧过一下。”贺北庭有些头疼。
何止是正眼都没瞧一下,遇上个别胆大儿主动凑上前的,他不但撤身后退,还异常疏离冷淡的沉着脸让人自重。
颠南世子再是文武双全,清俊如仙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远嫁。好容易找出几个身份合适又愿意远嫁的贵女,结果就这一遭就把所有人都劝退了。
嗯,那些贵女说颠南世子空有一张好皮囊,奈何不解风情。
周司宁睨了一眼贺北庭,想说论不解风情这世上还有人比得过你贺北庭吗?明知我是你的未婚妻,你都能摆出个冷脸来唬我。
“咳,糖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