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春芜院。
周司宁前脚进门,这赐封县主的圣旨后脚就进了周家,前来传旨的内侍监孙立还说:“陛下有言县主身上有伤,不必亲自接旨,由家人代接即可。”
然后,这整个春芜院就炸了。
“县主?入皇牒有封号的县主?还三个县的食邑?还赏赐了一堆的东西?迎春姐姐你快掐我一把,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姑娘以往入宫哪次不都是一身的伤,这还是头一次得了好……”
“收着点儿得意,哪里得着好了?没瞧见姑娘那脸色?养了近两个月才养出了点儿血色来,这进了一次宫,又白成纸片一样了。”
迎春虽然在敲打半夏,可她自己何尝不是在笑,笑的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儿了。姑娘的脸色虽然有些不济,可眸子却是晶亮晶亮,她瞧见了的。
院子里的人在欢喜,而屋子里的人却在……
“你要入宫,与我一起应对,可以。可我也说过,一切有我。为什么你宁愿自伤也不愿信我能解决?
是了,从最初时,就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放心。我既这般的不得你信任,那你……”又何必要嫁我。
最后这话贺北庭没说出口,可周司宁却是听懂了。
“贺北庭,我没有不信你,只是那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不是吗?”
“最简单有效的法子……我究竟得有多无能,才要你用自伤来达到目的……”
“没有自伤,就只是用药后的假象,上次就用过了,你知道的啊。”
“是啊,我知道。就这样吧,我走了,你……好好歇着。”
看着贺北庭一脸黯然的转过身,看着他周身都透出了无边的孤寂与落寞,周司宁心疼极了,也慌极了。直觉,如果就这样让他走了,她怕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会见不到他……
上辈子就是这样,他在她这里受到伤害后,会离开,然后找个地方一个人独自默默的舔舐心里的伤口,直到结痂了或者她出现危险,他才会再次出现……
“阿昭哥哥……”趁着贺北庭身形僵住,周司宁扑了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他。
“阿昭哥哥,不要走,我害怕。”
贺北庭拂开周司宁的手,转回身看着她说道:“你的阿昭哥哥死了,十年前就死了。你看清楚,我……是贺北庭,贺家遗孤贺北庭!定远侯府世子贺北庭!”
“我管你是谁,反正你是我的……”周司宁扑进贺北庭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
“放手。”
“不放!我自己的未来夫君,我抱抱怎么了,就不放。”非但没放手,反而还又紧了紧,整个小脸也都贴在了贺北庭的胸膛上。
僵持了一阵后,贺北庭叹息出声,“现在知道抱着我不放,遇事时怎么就不记得我是你未来夫君……”
“嗯,我记住了,以后我就躲你身后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半残……”
“可要真记住了才好,是药三分毒,何况你身子还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