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我懂啊。”周司宁阻止了要入内通禀的婢女,径自抬脚走了进去。
“嫂嫂!”周司宁规矩的屈膝行礼。
张琪慌忙起身还了一礼,“你怎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话没说完,她便瞧着周司宁那里外里的衣裳,怔住了。
大披风里还有件大衣裳,大衣裳里是常服……
“瞧见了吧?出个门,我要是敢少穿一件,她们就敢告到贺北庭那里去。你知道的,他平素就是一张冰块脸,再要是加上三分冷气,唉哟,那可瞧不得。
所以啊,受不住他的冷脸,就算是来你这里,只有两步远的路,我也宁愿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个粽子……”
方才站在外面听了那么两耳朵,她多少明白了事情的因由。怕是哥哥心疼张琪,可那张冷脸却让张琪误会了。
所以啊她才来了这么一个开场,再多的干巴巴言语宽慰,都比不上真身实例来得动人心弦。
瞧张琪现在不就在反思了吗?
周司宁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阿琪,你方才那番话,可有问过哥哥?如果没有问过,你就在心里做了判断,那是对哥哥的不公平,也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
所以,你得把你心中所想说出来,说给他听,然后让他明确的给你一个答复。”
“可是……”张琪不知道该如何说,方才同自己的贴身婢女能说得口,可面对周司宁她有些说不出口。周司宁现在除了是她的好朋友,还是她的小姑啊。
“可是什么?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你不去问,你又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首要的是坦诚。你有事闷在心里乱想,他有话藏在心里不说,然后两个人就在那里猜来猜去,累心不说,还有很可能会误会而渐行渐远。
所以啊,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就直接告诉他。他又不是别的谁,那是你夫君啊,你要共度一生的人啊。你不同他说,还要让他猜不成?”
“就好比,我要贺北庭给我带吃的回来,若我不告诉他我喜欢吃什么,那他就有可能带回来一堆我不爱的吃食。若是我只吃几口,他瞧着会心里不舒坦。可若是我强忍着吃下去,那又会委屈自己的舌头和胃。
所以啊,我每次都会明确的告诉他,我要吃望江楼的醉枣,醉心楼的酱鸭,芙蓉坊的芝麻糖……
这样我吃的开心,他瞧着也舒心,多好,是吧?”
“还能这样?”张琪讶然,“你就不怕讨了他的嫌?”
“为什么不能?他要是因此而嫌我,那就说明他待我的心与我待他的不同。那我以后就不去讨他的嫌,他来我笑迎,不来我也不请,只当他是寻常夫君敬着,然后守好自己的心,不再因他欢喜,不再为他难过,关起门来过自己的舒心日子。”
汀兰惊讶极了,这番话可再是推心置腹不过了。
要知道自家少奶奶除了是四小姐的朋友,也还是她的嫂嫂啊。换了任何别的谁来说这番话,她都要怀疑是刻意要挑唆自家少奶奶与公子的感情了。
但四小姐不会,少奶奶还在闺阁时两人便亲厚,而且四小姐同公子的感情也一向深厚。
可四小姐这路数,她有些没瞧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