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宁也跟着笑,生在富贵家,长在勋贵府,哪里就会真缺这么几个红封,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姑娘,太太说这糕姑娘只能吃一口,等下的饺子可以多吃几个。”迎春掐算着时辰端上了蒸得松软的子孙糕,一见自家姑娘将送到她唇边的发糕狠狠的咬了一大口,立时就笑了。
这一口下去,愣是少了小半个,姑娘还真是饿狠了。
出嫁当日吃一口糕,寓意一步登高。
宣城这边的习俗是嫁女吃饺子,娶妇吃宽面。
传了近千年的习俗,出门饺子进门面。
一口糕入腹后,更饿了。
天不亮就起了,一直折腾到了午时就只给吃一口糕,这成亲的习俗不合理,太不合理了!这要是赶上个体弱到一饿就晕的新嫁娘,还怎么拜堂?
漱了口后,周司宁吩咐半夏道:“去前面瞧瞧,要是公子们酒敬得太狠,设法拦一拦,别让你家姑爷吃多了酒。”
在拦门上吃了亏,怕是会在正席上找补。
已经到了午时,按规矩新郎官要在女方家用正席,宣城这边可是有娘家敬酒越多越好的习俗……
周家,前厅。
宣城这边嫁女都是在午时摆正席,而贺北庭这新姑爷自然是坐陪,说是坐陪实际上他才是这场宴席的主角。
这不,刚开席,周家三位公子就带着一队人过来敬酒了。
那跟在后面的一众世家公子平素连贺北庭正眼都不敢瞧,可今天这样的日子,打头的又是周家三位公子,他们的底气足啊。个个都在心里琢磨着,怎么都得把贺北庭这冷脸阎罗给喝的让人扶着上马。
周晏清率先上前,“请新郎官满饮此杯,从此后万事和美顺隧,夫妇携手白头。”
贺北庭站起了身拱手还礼,这话很合他的意,可是酒却饮不得。于是他端起了边上的茶盏,“贺家有祖训,武将不沾酒,浅之盛情,谨以此茶代酒收下了。”
周晏清嘴角一抽,以茶代酒?他可真行!
“诶,成亲的酒可算不得沾酒,新郎官现下不饮,难不成晚上的合卺酒也以茶相代?”林清远笑容满面的将一杯酒递上。
“监军给主将劝酒,你确定?”
林清远脸上的笑僵住了,没错,就在昨天的大朝会上,皇上已当殿明旨,贺北庭为领兵主将,而他为随行监军。
不到片刻的功夫,去前面打探情况的半夏回来了,那嘴笑得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一进门就道:“姑娘,您不知道,姑爷可真是……哈哈……”
笑痛快了后,半夏才将前厅那边儿的情形说了,莫说是半夏止不住笑了,这一屋子的哪个不是笑得前仰后合。
以茶代酒可还行?那今晚的合卺酒也以茶代?周司宁无声的咧着嘴笑了。看来,他这是打算要以武服人到底了。
时辰差不多了,忍冬带着人替周司宁整理喜服,就连裙摆都整理的妥妥帖帖,然后才与迎春一左一右扶着人往外走去。
叩拜宗祠,拜别父母。
贺北庭想抱周司宁上轿,周晏浩和周晏润却抢先上前一步将人挤开了,笑着道:“四妹妹有三位兄长呢,今天这日子可轮不到你。”
周晏清却悄悄的捏住了张琪的手,他怕她触景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