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黑旗军8万人,是骑步弓车建制最完整的一支军团,统领由南怀安亲自担任,另有一支黑旗坐镇燕京城外的色勒莫大营,兵力3万,统领程嵩,也曾戍守北线,直接听命于南怀瑾,被称作黑旗燕京近卫旅。
另三支军团分别是西境的褐爪军,东境的蓝翎军,以及南部的堇翼军。
在南江风独立掌军之前,南怀瑾做出了一个令许多人浮想联翩的决定,那就是带这个养子隆而重之地祭拜了南氏宗祠,并正式将他的名字写入了南氏族谱,而这个时候,妻子托娅又已为他诞下了两个儿子,一个时年7岁,一个5岁,分别是南江云和南江雨。
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亲手打造的一支骑兵团作为南江风的亲卫队,交给了这个“长子”,定名“风豹团”。这些动作无一不显示着靖国公对南江风的爱重,让此前对公府养子揣着轻视之意,在南江云出生时更做出了一些不敬之举的人们,起码表面上都变得老实了起来。
但南江风并没有什么变化,此前他不曾因那些轻视和不敬感到自卑,如今也没有因自己的“大公子”身份更加名正言顺而生出骄矜之气,他依然是温和的,沉敛的,依然在北线的战场上与军士们并肩浴血,对妹妹和两个弟弟依然极是爱护,每每谈起这个大儿子,南怀瑾夫妇都满心喜悦。
不久前北线军与极北最大的一支部落鞑塔一战,南江风出奇制胜,获立首功,因南怀瑾四十岁大寿为期不远,南怀安则请令让南江风回燕京述职,其实也是让他回去给父亲贺寿,南江风则绕道雪归山,准备接了妹妹南江雪一道回返燕京。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同骑在一匹战马上,南江雪问身后的南江风,“我以为你会去接我呢。”
“确实是来接你的。”南江风笑道,“不过燕晟先生传讯说,你到这边来采药了,所以便直接过来的。”
“是啊,师叔说我肯定采不到雪心草,我就跟他打了个赌。”南江雪笑道。
“哥哥你还没见过我师叔吧?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游荡,偶尔捡个人回来,便往山上一丢,说是抓回来打理山上的花花草草,高兴了就教他们点什么。这次又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取名十三,直接丢给了小五照顾。小五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啊!”女孩的声音象珍珠落在玉盘里,清清脆脆,“唉,我这个师叔,真是乱七八糟的,听说曾收了一个徒儿,比我年长,算是我的师哥吧,只是从没来过雪归山,在外面教导了五年,觉得甚是麻烦,然后就告诉人家‘大功告成,你可以自生自灭去了’。”
女孩说着又是一笑,“哥哥你听听,这哪里有半点我师父的神仙风范!自己的徒儿不教,回来却变着法地折腾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叔!”
妹妹象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哥哥的脸上则一直带着宠溺的微笑。“那雪心草,你可采到了?”
南江雪瘪瘪嘴。“采是采到了,不过送人了。就是那个阿瑄。他娘病了,他从祇都跑过来为母亲寻药,真的很孝顺呢。大不了输给师叔,给他裁件衣服呗。哼哼,只要他敢穿,我就敢裁!哈哈哈!”说着脑子里不知浮现出怎样的情景,开心地笑了起来。
听到女孩的笑声,南江风身后有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齐感到一阵恶寒。
“哥,反正咱们今天也赶不到了,不如去襄源歇个脚吧。”只听南江雪续道,“襄源的栗子糕绵绵软软的,特别好吃,我想带回去给小十三尝尝。”
“好。”南江风笑道,向侧后的风豹统领阿斯兰示意了一下,很快一队飞骑便从风豹的队伍里窜出,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那队风豹正是前往襄源报讯的,而听说公府大公子和大小姐要到此歇脚,襄源马太守和守备军统领卢将军,包括当地的几个世家门阀全都忙碌了起来。
收拾房间,整顿营盘,清理街道,准备宴席,又翻开自家收藏看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讨得大公子和大小姐的欢心。
南江风的本意并不想这般折腾,可随行一千风豹两百黑旗,这行踪不让当地太守知道是不可能的。而当地太守虽知南江风素来行事低调谨慎,但拍拍马屁总不会有什么大错,何况他已入南氏族谱,又身负军功,这心理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变化。
更重要的是,同行的还有公府大小姐。这大小姐从出生之日起便是国公爷的掌上珠,心头肉,千宠百顺,据说便是高门勋贵但凡有些许疏忽,公爷都会挂脸,别看她只是个小姑娘,那可是丝毫怠慢不得。
于是,当南江风和南江雪抵达襄源时,看到的便是一个隆重的欢迎场面,太守带着守将和一众门阀世家满脸笑容直迎出城,主干道上有守备军两相值岗。微微皱眉,南江风在与众人见礼后道,“劳烦太守和各位大人了。实不必这般兴师动众。”
南江风的口气依然很温和,但都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马太守立即瞧出了大公子心中的不快,下意识向他身前的女孩看了一眼,见她始终笑吟吟的,身上便即一松,心道,只要大小姐高兴就行了。
与南江风并马而行,太守一边殷勤地介绍着襄源的情况一边想着,但愿这两天顺顺当当,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然而,事与愿违。岔子在他们刚步入城中没一会儿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