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后的鸿和行馆很忙,上午宫中内监前来传旨,送来了皇帝的不少恩赏,众人排好队列,齐齐叩头谢恩。接下来,闻风而动的宫妃皇子、王公大员也纷纷进行了表示。
林桦一早便出门了,说是去祇都最大的学馆听讲,还要去见几个才子学士,这两日便不回来了。
南江风和南江雪应付了一些虚礼,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了阿斯兰,把个勇冠三军的风豹统领折腾的一脑门子官司。
“大人,这些东西放哪啊?”风豹问。
“那边第三个箱子!自己都不长脑子的吗?”阿斯兰答。
“大人,刘阁老的管家到了。”风豹跑过来回禀。
“那你还呆在这干嘛?”阿斯兰瞪了他一眼。
“大人,您站在这一堆光灿灿的金银财宝里,显得越发英武了!”风豹笑赞。
“滚!”阿斯兰怒骂。
“大人您要不要喝口水?我看您头上都冒黑烟了。”又一个不识趣的声音带笑传来。
“信不信我让你变成黑烟!”阿斯兰当即转过一张杀人脸,却在对上说话者那双弯弯的笑眼时,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大小姐。大公子。”
南江雪和南江风并肩而立,满面春风。
“属下冲撞了,请大小姐恕罪。”阿斯兰低头躬身,既而对着闲闲地站在两人身后的墨碣和龙羽再一抱拳,冷声道,“墨大护卫,龙大护卫,两位如有闲暇,可肯屈尊施以援手?”
“阿斯兰生气了。”南江雪看向南江风。
“是啊,快走吧。”南江风道。
“去给阿斯兰倒水。”点点头,南江雪说道。
“你们两个快去帮忙。”南江风对龙羽和墨碣道,周围的风豹都对他们的统领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报!”就在南江风和南江雪准备开溜的时候,一名风豹又跑了过来,对着两人禀道,“启禀大公子、大小姐,大公主驾到。已经进门了。”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举步前去迎驾,一个女子却已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她玉肌花容,着一身水墨衣裙,没有珠光宝翠,怀抱一大捧蓝色茹萱草,身边不带一个侍从婢女,就那么闲散地信步走来,却也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参见大公主殿下!”南江风、南江雪和身后的一众风豹齐齐躬身行礼。
沈心诺略略欠身还礼,看着满院的箱子礼盒笑道,“这么多乱糟糟的东西乱糟糟的人,想来两位也有些厌烦了吧?”
“殿下说笑了。蒙陛下隆恩,公卿大人们厚爱,臣等感激不尽。”南江风道。
沈心诺微微一笑,“看来倒是我不但空手而来,还搅扰了各位。”
“臣惶恐。殿下亲临,已是臣等大幸。”南江风躬身道。
“行了,这些话在我面前不说也罢。”沈心诺挥了挥手,似是有些不耐烦,“此番前来本是昨日说要向南大小姐请教,只不知大小姐现下可有空闲。”
“请教不敢,臣女理当奉陪。”南江雪笑道,“而且臣女闲人一个,在这里晃悠只会添乱。”
“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心诺道,“另外,这里既非宫中,也非御前,南大小姐就别一口一个‘臣女’了,听着让人拘谨。”
“殿下既吩咐了,江雪恭敬不如从命。”南江雪笑道。
正说话间,又一名风豹快步走来,在阿斯兰耳边低语了几句,又将一个卷筒交给了阿斯兰。
见南江风看了一眼自己,阿斯兰上前回道,“禀大公子,渠宛太师雍夙刚刚派人送信给大公子。”说罢将卷筒双手呈上。
南江风没说话,只是打开卷筒,从中取出信札,南江雪也微微皱起眉头。
今日上午,为贺天元国天降祥瑞的渠宛使团持国书进入祇都,使团正使正是渠宛太师雍夙。
这雍夙能文能武,常年坐镇渠宛王城,运筹帷幄,给北地西境制造了不少麻烦,北地上下对他都很是提防。
一年前,南江雪与雍夙会晤,其后由穆晚城帅褐爪在雍夙的暗中相助之下,铲除了他在渠宛国内的一个政敌,西境近年倒也还算太平。
“雍夙说想跟我见个面,交个朋友。”南江风淡淡一笑,将信札递给了南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