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泽道，“我的意思是，你看在叶母的份上，也很难跟叶韩程站在对立面，再者，你这样做，对于家也是无益的，难保叶韩程日后不会报复。”

苏落语目光陷入呆滞，手指慢慢从苏远泽的手臂脱离。

苏远泽轻抚苏落语的头顶。“事已至此，我会让齐律师想办法帮于爸减刑，不会超过三年的。”

苏落语空洞看着一处，淡声道，“你根本也有你自己的私心。”

苏远泽怔了一下，说，“我承认，我确实有私心，我希望你和叶韩程断了，但这也并非不理性，于爸进监狱三年，得以摆脱现在的生意，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我查过了，他的生意全都不算干净，如果一旦被查，他也是逃不掉的。”

“你是说，叶韩程一开始让于爸做的生意就不是干净的？”苏落语不敢置信问。

苏远泽道，“是。所以只要你于爸在做生意，叶韩程就可以桎梏你。”

苏落语下巴渐渐绷紧，沉定了很久。

苏远泽望着她，“你一直把叶韩程想的太好了。他本就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苏落语唇瓣抿紧了些。

她以为，叶韩程拿于爸要挟她，说到底只是想留住她，其实他没有真正对于爸做什么，上次设计于爸被警方带走，很大一部分也是于爸自己的责任，做生意不够小心谨慎，叶韩程这样做，反倒惊醒了于爸。

可如果事情是叶韩程早就设计好的，性质就完全是恶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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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爸的自首，这是出乎叶韩程意料的。

他相信这事跟苏远泽脱不了干系。

但没有证据，仅凭着信任，苏落语恐怕更愿意相信的是苏远泽。

叶韩程倒是欣赏苏远泽跟他对立的勇气，只是苏远泽趁着他办丧事无暇顾及的时候来搞事，这就让他觉得有够低劣。

看在苏氏夫妇的份上，苏远泽之前做的小动作，他已经既往不咎，只打算给他示警，现在看来，苏远泽这是不顾苏氏集团了。

至于苏落语，她已经不止一次没有过问他，就把罪名直接扣在他头上。

叶韩程对她，确实有些失去了感觉。

苏落语足够美，这是叶韩程手术醒来后看到她的第一印象，加上当时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们过去彼此相爱，他就不禁对她有了些怜惜。

而他对她无法自拔，是从她即使明知道他要跟她离婚，也依然义无反顾留在他身边开始。

她让他感动，甚至让他感到幸运。

后来她愿意陪伴老太太去温哥华，这也是打动他的细节。

所以，他才会跟她说“相伴到老”。

没想到，她对他的信任，渐渐丢失了，他们之间的缝隙，越拉越大。

纵然她误解他，他也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把一切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对他没有过真心实意，却是对他深深的打击。

叶韩程自问对苏落语不薄，却换不来她半点真心。

他不打算任由自己继续这样失智下去了。

现在想到“相伴到老”，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为什么要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失忆独独忘了她，早就是警醒。

坐在沙发的黑暗处，叶韩程面无表情，将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