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那个女人会成为特例,却原来,同以往并无区别。
——
鹤山。
程鸿钧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
许是让他窥见了一些隐秘的东西,他今晚心情实在称不上好,甚至异常低落。
宴会上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程鸿钧站在热闹的人群里却只觉半身孤寂,落拓凄凉。
于是他找了个没人叨扰的角落,一个人自斟自酌,慢慢品味着那陌生的苦涩情绪。
心底酸涩翻涌,手下就没控制住。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后,脑子便有些不太清醒了。
尤其是后面,分明是浓度不高的红酒,喝下去却感觉身体都跟着热起来,灼热烧到腹下,浑身都不舒服。
他整个人迷迷蒙蒙,等宴会场上人烟散尽,又自斟自饮了许久,才慢吞吞离开。
才出门,一股凉风吹过,他大脑隐隐作疼,让原本粘稠的思绪更混乱了几分。
程鸿钧招来了侍者,靠着门微阖上眼揉太阳穴∶“带路,去程家住所。”
“是。”
许是深夜,女侍者的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含糊。
他现在头疼欲裂,从心到身的倦怠至极,也没了思考的心情,只想赶紧回房躺床上休息。
穿着鹤山统一服装的女侍者低着头走在前面,带着他绕过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回廊。
程鸿钧觉得迷蒙间走了许久。
身上的异样也越发清晰了,滚烫的热流在身上四处游走,喉咙都仿佛要烧起来了。
程鸿钧扶着旁边的栏杆,仰头扯了下脖颈间的领带,粗喘口气,不舒服的揉着太阳穴问∶“还有多久?”
再走下去,他就要倒在原地了。
女侍者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住所处,垂下头眼中光芒闪烁。
她简直要把头低到胸口里了,声音细弱∶“程大少,马上就到了。”
程鸿钧抬眼瞅了眼,这鹤山后院接待客人的住所设计造型大多相仿,加上夜色朦胧灯光幽暗,程鸿钧没有深思。
他含糊的“嗯”一声,在女侍者的带领下走进院子,打开了主卧的大门。
主卧没有开灯,四下昏暗不能视物。
程鸿钧摸黑进去,还没摸到开灯的按钮,就听到身后“啪嗒”一声,大门从外面关上了。
他用残存的一点理智思考,隐隐觉得危险不妥。
下意识的,他扑向门口摸上把手——锁住了!
是陷阱!
程鸿钧勉力用脑袋飞速思考,惊觉自己竟中招了!
只是还没等他像浆糊一样的脑袋想出点什么,深沉的黑夜里,忽然传来少女平和的声音。
“是谁?”
程鸿钧的身子倏地僵住!
他摸到灯光按钮的手一抖,触电般缩了回去,同时一只手捂着额头,僵硬着脸转身。
古典的雕花窗下,月光安静的倾洒一地。
墨发披肩的少女坐在床上,身上还穿着上好绸缎料子的白色睡衣。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清凌凌的更衬得少女脸白如瓷,墨发如绸。
她半坐在床上,似乎是被惊醒了。
见到来人,她朦胧的眼神清明稍许,看向门口。
墨发披散却不凌乱,温顺的垂在少女胸前,那张绝色的容颜上自然流露出些许疑惑∶“程鸿钧?”
皎洁的月色、昏暗的房间、从睡梦中惊醒的白衣少女,以及那正在一张一合的柔软红唇。
一切宛如梦境。
程鸿钧僵在门口。
如浆糊一般的脑子里仿佛放进了一颗炸弹,将残存的那点理智炸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