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举起红酒杯，轻轻碰在叶锦燃的杯壁上。

“你信不信，那个女人现在过的一定很不好？”

“她会尝她的苦。不信的话，查查看？”

叶锦燃没有动那个女人，一开始她不懂像叶锦燃这样小心眼的人为什么会放过一个真实伤害到自己的人。

但是现在她好像懂了，她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愿意去承认这是一道伤口。

他说尤墨白别扭，但是他又何尝不是？

沈知瑶喝着红酒，声音里的温柔带着治愈的力量，正慢慢尝试愈合他心中的伤口。

“我也有自己的伤口，在我没有找到我爷爷的时候，我吃了很多你想不到的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孤儿院吗？沈家的千金小姐，刚出生不到一天就沦落到去了孤儿院。”

如玉的手指轻轻放下杯子，一双眼睛里锐利如同一把利剑，直击叶锦燃的内心。

叶锦燃一瞬间瞳孔震动，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沈知瑶樱唇轻启，明明声音那么温柔，说出的话却那么残忍：“因为我是个女孩，我爸嫌弃我是个女儿，他想在要一个。”

“什……什么？”叶锦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敢相信是吧？”沈知瑶端起红酒喝了一大口，说出口的勇气才终于找了回来：“是不是想问我这会不会是误会？我也曾经想过这是个误会，直到我在爷爷那里看见了那本日记！”

“我现在还记得上面的内容，字很漂亮，甚至还在页面上贴了几朵蓝色的贴纸，啧，他还真有少女心。”

“‘这难道就是命么？明明都说是个儿子，为什么生下来是个女儿？背着小若把孩子送到了孤儿院，希望下一胎是个儿子’。”沈知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锦燃：“小若就是我妈，我妈特别想要个女儿，她给了医生一大笔钱，改了最初的检查结果，让我爸以为我是个男孩。结果没想到，我爸会这么狠心，直接把我送去了孤儿院！”

叶锦燃喉咙滚动，手指下意识端起了酒杯饮了一口：“那……后来呢？孩子不见了，你妈妈没有找你吗？”

“找了，怎么会不找？”沈知瑶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那就是她的命。”

“不过我那个爸也是真的够绝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刚出生没多久就死掉的孩子，花高价买了过来，说我妈在怀孕的时候就气虚血弱，所以孩子没了。”

“再加上那时候我心脏就有问题，医生也有说过，我妈……信了。”

“没过多久，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知瑶连自己都没有注意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叶锦燃心里早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是个男孩么？”

沈知瑶轻轻了点头，鼻尖微微发酸：“嗯。”

“不过后来大概是我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知道我还活着，跟他大吵一架。”

“如果没有我那个弟弟，两个人可能早就离婚了吧！”

叶锦燃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椅子挪到了沈知瑶的身边，伸手握住了沈知瑶的手：“不难过，你现在有我。”

“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好，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到他。”

沈知瑶吸了吸鼻子，看着叶锦燃到：“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只是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我那个弟弟六岁的时候，因为被惯的不成样子，在春游的时候被人推下了湖。周围没有监控，我那个弟弟在湖里挣扎了没有多久就浮上来了……”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我妈就跟他离婚了。”

叶锦燃握着她的手：“可能是终于忍受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