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的到，血液由他的伤口流出，顺着手指慢慢滑落；慢慢的，我感受不到了，触觉，听觉，五感全无，意识模糊，呼吸开始消失，不如说，是我主动地放弃了，呼吸与反抗的权力。

想过自杀，可又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说到底，是没那个胆子吧，你这从小到大只知道哭的胆小鬼。

可以死了吗……

终于……能在那一头见到你了吗？

戴尔莉娅……

你告诉过我，要一直活下去。

可我现在觉得好轻松，我终于解脱了……

我再也不用双手沾满鲜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漫无边际的罪恶之中。

双手失去力气，身体也不在挣扎。

耳鸣，如医院里的心跳仪，标识着死者的跳动轨迹。

是幻觉……

“走吧，枫……”

“是我！”我泪眼婆娑着，“是我做的，是我……杀了你的母亲，所以，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听到了吗！出去后，随你如何惩罚我，我都会……”

“我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弑母仇人就在眼前，但她从未想过复仇，她会让仇人抱抱躺在襁褓中的弟弟，会为了仇人倾尽家财，在集市中买块怀表，她知道，那天，是义人枫彬语的生日。

生日吗他收到过陈送来的礼物，也收到过黑不善言辞的祝福，唯有那块怀表，是他这一辈子永生难忘的罪赎。

主，告诉我……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呜啊！”

剑刃，穿过了身体。

血滴，顺着刀刃，滴答滴答，打在胸膛。

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呼啊，呼啊，呼呼，呼呼……”我捂住脖子，炽热感在喉中燃烧，空气进入了饥渴难耐的肺部。

还不够，还想要更多……

我还在剧烈地咳嗽，难受地左右翻滚，眼睛圆睁。

“能站起来吗？！”

是个女人，声音好耳熟，可又不是克莱尔……

“咳咳！咳咳咳……”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那人俯下身，拍了拍我的脸颊。

这手的触感……

“呼，呼，呼……”我稳住呼吸，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

军情处的制服……防毒面具……龙角……

“呜……陈……”

那个人沉默了，想要触碰我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咳咳，陈，是你吗……”

“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