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每个人都这样要求我。
像是只要活在这世上,就能对得住他们的牺牲与付出。
殊不知。
有时,苟活的人,会比死去的魂更加痛苦。
我曾想,若不是她,我一定会早早了结自己罪恶的一生,我已经,没了做人的资格和勇气。
是这样吗?
是,又不完全是。
因为。
“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过去
时至午时。
金黄的阳光变得惨白而凄凉,我踏上这栋木质别墅的草坪,雨后的清新香气浓郁扑鼻。
一步,又是一步。
好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花上好大的力气,我知道,这是心理作用罢了。
“我很遗憾,关于您的丈夫,钱叡霖上校,他阵亡于……,愿主保佑你们。”
这段写好的文字像是镌刻在我的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刻骨铭心,时间过得很慢,我只是站在这房门前几秒钟而已,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噔……噔噔。”
敲门了,毫无心理准备地敲响了木门。
“咔咔咔咔……”
这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上去,不像是成年人……
“吱呀……”
门开了。
刺眼的阳光射入有些灰暗潮湿的室内,站在我面前的,是位长着龙角的女孩儿,穿着粉色的连衣裙,十来岁左右。
“……”
好像,真的,长得好像她的父亲。
灰色的瞳孔放大张开,配合上她细致的五官,好奇而又惊恐,我知道,方才,她还在忧心忡忡地等待自己的父亲归家。
很可惜。
我想说话,想着把写好的悼词一字不差地念出口,准确无误地告诉她父亲葬礼的时间,说上一两句客套话,最后再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是我开不了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引导她,接受这个无以言喻的现实。
她父亲死了,为了救我,死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我缓缓蹲下,抚摸着她的短发,那女孩儿的眼神慢慢从惊讶变成恐惧。
总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一面,对了,是那个为了养家糊口而不得已出卖身体的萨卡兹少女。她在得知母亲死讯的那一刻,也是这个表情。
“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