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我正像往常那样,拖着不算太重的行李箱,行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崎岖蜿蜒的羊肠小道如梦似幻,乌云遍布的天空则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
在各位好友的悉心照顾下,我总算出院了,诗怀雅,陈晖洁,绘绘子,还有那位特别年轻的星熊警司——不仅是她们,就连负责看守我的近卫局警员都是轮流值班,生怕枫彬语再碰上些什么牛鬼蛇神。属于是从物理意义上彻底隔离病魔了。
然而,身体上的伤痛可以得到短暂的弥补和填充,但心理产生的阴影却难以祛除和愈合。
知道那种熟睡至深,连梦境里都是内卫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吗?
九和安歧的预测还是灵验了——乌萨斯是绝对不会让命案在身的我“逍遥法外”的,那位一个月前把我打得“有点小痛”的乌萨斯军人便是乌萨斯最为直接的报复手段,不过据安歧说,我不用再担心乌萨斯方面会采取的报复行动了,因为动用内卫进行突袭和暗杀只能算是奇招,实施者必须支付高额的行动风险,以换得最高的成功几率。一旦暗杀者或是暗杀行动走漏风声,那将会在两国之间引发一场空前绝后的外交事故。
既然最有可能成功的第一次突袭行动都未能奏效,那就没有必要进行第二次暗杀了,冤冤相报的结果也并不是两国领导所希望看到的。
那么现在,只剩下另外一方的行动无从得知了。
——维多利亚。
我在刨根究底地询问自己,我是否应该相信威斯克主任在电话亭里的巧言辩解至今为止,我依旧不知道操控着无人卡车向我和陈驱驰而来的罪魁祸首是谁,更不知晓对我开火的枪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那个枪手……说不准他现在还蹲伏在附近的某栋高楼顶部,架设起狙击枪对准了我的脑袋,扳机一扣,我的小命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了。
还有一件事,一件我特别在意的小事。
我的父母……在我住院的后半个月期间,他们甚至没来看过我一次。我明白,我已经长大了,不再像一个小孩子,要整天躲藏在父母为我搭建的荫蔽之下,可这种不明所以的失落感总让人感到无法接受。
思前想后之间,我却已经来到了家中房门的面前。
银色的门把手映衬出乌云的灰黑轮廓,天际线上的惨白亮光则照射在光滑冰凉的门把手上,反射出我苍白消瘦的脸庞。
微风轻轻吹拂着我的白色毛发,仿佛回到了自己还在上中小学的时候,我习惯性地将手掏向裤兜,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寻觅着叮当作响的钥匙扣。
过了这么多年了,家里的门锁一直都没换过,我知道,哪怕是在我出国留学的那七八年间里,母亲也改变不了那个习惯——准备晚饭的时候,她会在二楼的厨房里有意无意地看看外面的街道,看看身形瘦弱的儿子是否会在中午放学时,准时驻留在岔路口,向他的塔姐姐和小陈道别,最后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的温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