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气味透过九和安歧夏树的防毒面具,直冲上两人的脑门。这股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迫使众人朝着气味源头投去目光。
近卫局一行人相当容易地找到了气味儿的来源——他们的身后。
是的,一具具残破不堪的尸体就躺倒在他们刚刚通过的那扇铁门的另一边,触目惊心的血手印和形状不一的血迹则将这道冰冷且恐怖的屏障点缀得淋漓尽致。就好像是一道沟壑纵横,伤痕累累的哭墙,向每一名近卫局警员展示着身死之人的绝望和悲伤。
一小部分士兵原地待命,他们负责检查死者们的残缺身体。其他近卫局雇员则跟随九和安歧继续深入船体内部——他们相信,这具棺材的真正面目就隐藏在它的最深处。
形如迷宫的“棺材”里,满是缺胳膊断腿的乌萨斯人,他们身上那早已染血的洁白长衣,还有胸口前佩戴着的照片名牌就足以证明这群死人以往的身份——研究者,他们是乌萨斯某个机密项目的研究人员。
而在不久前的过去,死亡像风暴一般席卷而来,一个……或者几个类似于“巨兽”的生物几乎杀光了舰船上的所有活体:巨大的爪痕在血肉之躯上留下了一道道可怕的痕迹,死者们面部的狰狞表情则清楚地阐述出了敌我之间实力差距的巨大悬殊,“棺材”的每一条走廊里都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死尸,有些死者尸首分离;有的则被截断成两半,体内的器官零零散散地洒了一片;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人体组织,血流从不同的方向汇聚在一起,一片片红色的汪洋大海填满了舰船铁板的凹陷部位。
血腥的环境,恐怖的场景……说这里是人间地狱也毫不为过,从这惨烈的事发现场能够判断得出来,在屠杀开始之时,船舱内的人员进行了激烈且有组织的反抗,舰船的地面和墙体上留有过战斗的痕迹,但过于悬殊的实力差距很快就让镇压转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本就毫无秩序的撤离顷刻间化为溃退,而那些死在“地狱之门”前的研究人员更是充分认识到了何为绝望,只需穿过这道大门,再向舰船的更高处逃命,搭上停留在甲板上的救生船艇,他们或许还能保有最后一线生机。但很可惜,想象总归是美好的——那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他们启动阀门以前追赶上了最后这十几个幸存者,就这样,坚实的铁门变成了一座用鲜血书写出的集体公墓墓碑。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九督察与安歧夏树警司所率领的突击部队会依次搜查舰船的各个楼层和房间,她们将用破门粘弹炸开保密室的房门,获得有关这艘巨轮,也就是“圣伊丽莎白”号研究设施的相关资料。
同时,1089年4月14日下午5点49分许,安歧夏树警司将会在“圣伊丽莎白”号的毒气室里发现此次事件的唯一幸存者——一个萨卡兹女孩儿。
这个被乌萨斯研究人员冠以“沃勒泰尔”之名的实验成功品浑身是血。她双目紧闭,躺倒在充满液化源石气体的毒气室内,女孩儿已经睡着了,柔软的胸脯还缓慢且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着。
而在她的周遭是一具又一具通体深绿,奇形怪状的“源石雕像”,如果隔着毒气室外部的窗玻璃近距离观察一下的话——没错,那些雕像,那些在致命气体里屹立不倒,形态各异的雕像都是人类,起码在几天以前,他们都还是活生生的人。
而现在,这些源石雕刻就好似宫殿里的侍卫,守候着正中央那位已经死死睡去的“沃勒泰尔”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