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燕还要些许疑问,杨双双见人多口杂,拿出蜜饯,分了一块雪花洋糖给她,笑道:“回去再说。”
宁府里头没了大太太,大奶奶可卿就当起家来,她是大家子出身,做起当家奶奶来,自然得心应手。
这日才从铁槛寺送灵回来,大老爷贾珍就发了好大的火,摔了好些杯碗出气。
自打他那日见过那位娇羞可人的二姨后,便打着将此女子收了房,享享艳福再把人放回去。谁承想那日还未到庄上,就见火光朝天,没来得及细细勘察,官府的人就接踵而至。
如此,贾珍怎么也猜到了自己是被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无限娇羞的二姨给耍了。
可恨的是凭着他宁国府的势力,竟然没查出是何方势力或人在后头帮着这位无权无势的尤家二姐儿。这也罢了,她竟有能耐引得京都府衙疑心宁府,且这里头不仅是杀人放火的事儿,还牵连出来党政之争。
本来依照宁荣二府的圣眷,贾珍本是不惧的,然而他长子嫡媳秦氏多少沾了十年前“废太子谋逆案”的关系,是以近日他的日子也难过起来。
饶是如此,他却拿罪魁祸首尤家二姐儿毫无办法,他找了人去尤府试探,这位二姐儿身边竟然有高手相护。
是以,这会儿贾珍正在训手下的人办事不力,连个弱女子都处理不了。
秦可卿听闻此事,犹豫了片刻,还是去了前院儿书房。正听见贾珍在骂:“真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们这些废物,难道就这点儿能耐!”
秦可卿见贾珍在骂府里的管事,忙劝道:“老爷息怒,有什么话儿慢慢说。”又使了眼色,让宝珠将人都带了出去。
贾珍见她来了,神色有些不自在,自打他身子不行了,就远了可卿,她不知里头内情,还以为他厌弃自己,大病了一场,私下哭闹过几次就丢开了。
秦可卿笑了笑道,“怎么回事?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儿?是如霜伺候得不好?”她自打病好之后,冷眼瞧着,也觉得她那位婆婆怕不是善终,她先前家大业大,也见过好些钟鸣鼎食之家的肮脏事儿,是以并不多嘴,只说些捻酸吃醋、无伤大雅的话儿。
若是平日,贾珍身子有了起色,定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只是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又记挂着因为她出身西宁王府的缘故,让自己陷进两难之地,是以颇为不耐敷衍了几句,惹得可卿又生了好大一阵儿气。
这倒给了旁人可趁之机,就着她这股怨气,忽悠她把些许药性相冲的药物下到贾珍喝的药里。
贾珍吃了,身上果然不对了,却是被激得药效过剩,金枪不倒,当晚伺候的如霜差点儿被他折腾掉了半条命。他将养好的身子却又因此亏空了,大夫嘱咐要静心寡欲,好生养起来。
贾珍闻说,气了个倒仰,连如霜都吃了挂落,被冷落起来。
这些事情杨双双均不知,自打回了家,她就闭门不出,一是为了躲贾珍,二是腿上的伤虽然没动了筋骨,到底伤得深,弄得不好还要留疤。
她本觉得请大夫熬药的事儿,还要瞒过尤老爷和秦氏,太多麻烦。谁知一到家,就有人假借晓风家人的名义,送来金疮药和熬好的汤药,里面还夹带着两包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