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这镯子,却让她心情复杂起来。她啪嗒一声将锦盒合上。
晓风不明其意,却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情似乎变得不好了。
到了夜里,杨双双总是睡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际,觉得房里有人,一下子惊醒。
却听姓周那位道:“是我,别怕。”
杨双双一向畏热,是以叫晓风裁了中衣,又嫌长袖长裙不透风,是以裁短了好些。
她现在就穿着这改良的丝质中衣,半梦半醒坐起了身。黑发如瀑,若隐若现,慵慵懒懒问他,“什么时辰?怎么这会儿来了?”
周鸿坐在床边,指间把玩着她的头发,轻笑道:“怎么醒了?可是我吵着你了,才丑时,我忙完了,却睡不着,索性来瞧瞧你。”
杨双双歪了歪头,躲过他的手,捋了捋头发笑道:“忙到这么晚?”
周鸿不说话,又扯了她一缕头发把玩。
杨双双心里有气,偏不如他意,边躲边道:“怎么?食髓知味了?”
周鸿被她这话呛了一下,他似是回想了一下,似笑非笑道:“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
这会儿轮到双双窘迫了,“没想到周大人闲下来也看这些杂书?”
周鸿本来不过是来瞧瞧她,却被她撩得热气上涌,便就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红烛罗帐,共赴巫山。
骤雨初歇,周鸿半躺在床上,杨双双斜依在他胸口,一副绵软娇无力的模样。
他低声问道:“累着了?”
杨双双似觉有趣儿,轻笑道:“此情此景,几回梦魂与君同。”
他也轻笑,“我也曾入你的梦?”
杨双双闻言不做声,半撑着坐起身,伸长了胳膊,从妆奁里拿出一个锦盒,丢到周鸿怀中,“这东西你拿走。”
周鸿打开盒子,将玉镯套到了她手上,含笑道:“衬得你肤如凝脂,很配得上。”
杨双双轻声道:“这是何必?我拿了这镯子又能怎样?”
周鸿凑近了,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怎么?后悔了?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还是不想和我牵扯过深?”这分明是拿昨晚她说的话,来堵她。
杨双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下一痛,漫不经心笑道:“周大人,你就当做了场梦,一场不够,下次再来。”
周鸿听不得她这样自轻自贱,抚了抚她的头发道:“罢了,我不逼你,下次别说这些话伤我的心。”
见她取下镯子,扔在一旁,他笑道:“既然不喜欢,我再挑些给你。”
杨双双觉得自己白闹了一场,显得幼稚又小气,好没意思,等他走了,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天亮,早上起来跟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