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临心情复杂，“您要是觉得难受，为什么还要把她找回来，也许当年的走丢就是冥冥中注定的。”

“那十三年了，还能被我找回来，不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赵老夫人侧过头看他，赵书临是从公司赶回来的，脱去了西装，只装着一件条纹衬衫，低着头的模样并没有平日里的做为上位者的严肃。

可也看不出有愧疚。

“这是咱们母子俩欠这个孩子的。”

她收回目光，轻闭着眼，两行泪水不禁轻声滑落。

赵书临没有接话，每当这个时刻就是自己的内心在忍受着煎熬，他躲不开，只能忍着，只能承受着。

“她是个好孩子，你要对她很好很好，百年后我若下了地狱，才能好受一些。”

赵书临闭着眼，不作声。

待他从祠堂出来的时候，看到赵祎正站在外面候着，她穿着一袭米白色旗袍，过膝的长度，耳垂上配着的是一双白色珍珠耳坠。

她就站在那里，晚见将她的发丝轻轻吹起，又轻轻落下。

见到赵书临拎着西装外套出来，赵祎站到旁边，“父亲。”

“嗯，”赵书临看了她一眼，那气质不得不承认竟和赵老夫人和赵书梵年轻时极为相似，“进去吧，你奶奶在等着。”

赵祎颔首，“好，那我先进去。”

祠堂很大，里面供着许许多多的牌位，都是赵家的列祖列宗，这里面赵祎不是第一次进来，她上前进了香，这时赵老夫人才从一侧的小房子出来。

而那里面，赵祎没有进去过。

听赵书梵说，那里面除了赵老夫人和赵书临，任何人都没有进去过，因为赵老夫人下了命令。

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也许都藏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况且这个秘密在这偌大的赵家，兴许只有赵老夫人和赵书临才知道。

赵老夫人站到她身边，望着面前排列整齐的牌位，“小五啊，你信佛吗？”

“信。”

她回答得干脆，侧过头看她，“奶奶，那您信这世间有鬼神吗？”

信佛，与信鬼神是两个概念。

赵老夫人微微一笑，“鬼神是在自己心里的，这就要看自己心里存的是鬼还是神。”

这个问题，赵祎不过是随口一问，赵老夫人却给了她一个不能理解的答案。

“想什么呢，小小年纪不要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赵祎轻吐舌头，略有俏皮，笑着往她身上靠了靠，“嫁不出去不嫁便是，一直陪着您岂不是更好。”

“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道理，看来是得先为你物色好人家了。”

“您刚刚还说我小小年纪的，怎么没说两句就要把我嫁出去了啊，再说，要嫁要娶的也得是前面的哥哥姐姐啊。”

赵老夫人笑了起来，“看把你急的，”拍拍她的手背似作安抚，“不过话说回来，可有中意的青年才俊？”

“没有。”

她回答得极快，脑海里却极快地划过一个人的面容。

赵老夫人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要是有就跟奶奶说，奶奶帮你做媒。”

“好。”她声音甜甜的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