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让原本可能晋升七品的人,在那个世界恐怕再无机会突破,这份因果要算在你头上的。”柳参之指出危险。
“啊?我把他们带出来不就行了,在天下随便找个地方,天下的灵气大源随便吸一口就够他突破个几十次了。”李启不解。
这柳参之是不是两次失败之后,智商给人打下降了?
倒是柳参之,满脸惊愕,
“不是,你想把那些人拉到天下来?”柳参之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有什么问题吗?”李启反问。
“不……实际上没什么没问题,以你的身份,拉几个人来天下也是稀松平常,但是,没人会这么做的,毕竟那些——”柳参之想要说什么。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启打断了。
李启接着他的话头说道:“毕竟那些域外之人不过化外蛮夷,连灵兽不如,怎么配踏上天下的土地?若不是付出巨大代价,还要彻底斩断故乡来往,表现出足够的忠心,甚至是直接改投人道,否则是断断不能让他们踏足天下的?”
柳参之讷讷,但点了点头。
这应该也是大部分唐国人的想法。
“你看,这就是柳兄你是人道,我是巫道的原因,在我看来,他们和我们可没什么区别。”李启拍了拍柳参之的肩膀。
道途的差异,可不只是修行手段的区别。
从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乃至于方方面面,全都有巨大的差异。
不同道途,很难相处的。
说着这些,李启等人也终于走入了文会现场。
现场……气氛非常的冷。
年轻人和不知所谓的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生怕惹恼了对峙的大人们。
却见凌霄花神身边有一群拥趸,而那位五品翰林身边也有一群人。
李启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凌霄花神刚刚说完一句话。
来得太晚,没听全,不过说的好像是:“阁下之文,处处针对东河先生的文章,莫非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写文驳斥他了吗?”
这话确实比较尖锐。
柳东河写了凌霄攀援枯木,化作枯木上的枝叶和花朵,看起来就像是让枯死的树木重获新生了一般。
然后眼前这位翰林就写了“托危柯而后昌,岂不知木老多枯,风高必折,当是时将恐摧为朽荄,不复萌檗,岂得与百卉并列也邪?”
于是,凌霄花神直接抬柳东河来压人。
如果坐实了这个名头,那一个‘不敬’的名头估计是跑不掉的。
只不过……
现在看起来,辩论已经到了互相针对对方动机的地步了,不在乎什么道理,剩下的只有想赢而已。
只是……李启摇了摇头,这是个昏招啊。
果不其然,李启才站定,却又听见那位五品翰林说道:“呵,我还以为花神有何高见,想不到只会抬出名头来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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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文章,条理分明,叙述清楚,你若是不认可,那便拿出论据予以反驳,结果开口东河先生,闭口东河先生,贻笑大方,不愧为攀附之辈,自以为自己背后的人站着,旁人便不敢指出你的错漏,否则便是不敬不成?”
他义正严词,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明白,每个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看起来,昔日将花神驱离长安这件事还真是做对了,花神不妨瞧瞧自己的嘴脸,昔日无人撑腰之际,被一吓便窜出了长安,跑去百越之地作威作福,如今又找到了靠山,便趾高气昂的回到这里,还要说什么‘回归’,这便是花神想要的回归?”
“花神之回归,难道不是在外努力修行,让自己有资格配得上这一座凌霄洞天吗?莫非你以为的配得上,其实是指背后有足够的人撑腰?若真是如此,那花神引以为傲的凌霄之姿,是你的,还是身下大树的?”
不愧是儒家修士,一番话说的凌霄花神脸色不断的红白变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能僵在原地,像是吃了苍蝇似的。
众多与此事无关的
甚至包括凌霄花神昔日的拥趸也一时之间没有话说。
李启在旁边看着这一切。
昔日那位抨击凌霄花神的名士,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位名士其实和柳东河一样,并不是喜欢信口开河的人。
他说这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让凌霄花蒙冤。
所以说……两边谁对呢?
凌霄花神被一语谪落,平白无故失去一切。
那位名士虽然没说错,但他随便一句话便毁了凌霄花神的一生,又说的上‘好’吗?
至于这位五品翰林,他不过又真的讨厌凌霄花吗?他估计今天才第一次看见凌霄花神,以前都只是读过那位名士的诗词,所以站出来指责而已。
是是非非,谁说得清楚?
大家都没错,但很多矛盾是没有对错的。
就在这时,李启突然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凌霄花攀树,可这树不也需要屹立大地之上吗?那树木难道是攀附大地?那大地又攀附何物?莫非只有万物之基才不算攀附?在座有哪一位不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修行的?诸位都是攀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