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枳昕走到贺辞的办公室外，看见在她前面，有位老太太先推门进去了，她便站在门外等。老太太不是病人，是病人的家属，进去之后不坐下，抓住贺辞的手，万分感激地说：“贺医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我老伴儿就没命了。”老太太浑浊的双目闪烁着泪花：“你就是我们夫妻俩的救命恩人。”

“阿婆，您坐下说。”贺辞扶着老人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去给老人倒了一杯温水。

老人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捧过来：“谢谢。”

“贺医生，我们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咸菜，还有家里的土鸡蛋，你带回家去尝尝吧。”老人说着，把随身携带的袋子塞给贺辞。

“阿婆，都是我应该做的。”贺辞说：“您不用……”

老太太很坚持：“贺医生，你一定要收下。”

贺辞便不再推脱了。

老人家起身要走，贺辞起身道：“我送您回去。”

“不不不，你忙，我自己回去就成。”

“我正好也去查查房。”

老人家一听去查房，便也不再坚持。

出门看见左枳昕，贺辞有些惊讶：“昕昕，你怎么来了？”

左枳昕说：“我来看彦明，顺便就过来看看你。”

“那你要不在办公室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左枳昕顿了顿，问：“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可以。”

老人常年做农活，指甲缝里藏着洗不清的污垢，贺辞有洁癖，却不嫌弃老人家，搀扶着她慢慢前进。左枳昕跟老人家不熟，倒是没有上去搀扶，只是走在老人的另一侧，替她当去了楼道里匆匆忙忙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

“这是贺医生的女朋友吧？”老人家时不时瞅两眼左枳昕，笑着问。

贺辞点点头：“嗯。”

“长得真俊呐，跟贺医生很配。”老人家发自真心地夸赞。

左枳昕弯了弯唇，贺辞看她一眼，笑着说：“是，我也觉得她很漂亮。”

把老人家送到病房，左枳昕就没进去了，贺辞询问了病人的情况，这才出来。

病房里，老太太在给老爷子擦嘴角的污渍，老爷子就看着她笑，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两张满是皱纹的脸照的发光。

左枳昕说：“他们的感情很好。”

“嗯。”贺辞点点头：“两人都是普通的农民，养儿育女，辛苦了一辈子，也相濡以沫一辈子。老爷子生病后，儿女很少来，从始至终，也只有老太太一直守在身边。”

贺辞牵着左枳昕的手往回走。

左枳昕说：“儿女也未必靠得住，他们靠得住的只有彼此。”

“等我们老了，我就带着你去小镇上，管儿女如何。”

左枳昕俏脸微红：“谁要跟你老了？”

贺辞笑着说：“你不跟我老，你跟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