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曹斌贪财好色,贪生怕死,胸无大志,道德水平比较低。 但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他做不到包拯那样清正廉明、大公无私,也做不到杨家将那样忠义无双、舍生忘死。 但这都不妨碍他敬佩这样的人。 他并非没有热血,也并非不知忠奸,只是他不想只凭一腔热血做事,费力不讨好。 而且他也比较惜命。 听闻杨宗保出事,田虎匪军逼近汴京,他已料到朝廷和杨家会有大变,也无心继续呆在西夏享乐了。 反正早已经与西夏谈妥,剩下的谋划也无关紧要。 于是他丢下使团,带了几十个亲卫先行赶了回来。 所幸他回来得不算太晚,刚进家门就碰上了佘太君派往忠靖侯府的心腹家丁…… “曹……斌,快救救我娘,她被这些人气得咳了血。” 见曹斌赶到,杨八姐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样,顿时破涕为笑,连忙让出了位置。 曹斌跳下战马,见穆桂英正在给佘太君摸脉,连忙问道: “老太君怎么样了?” 穆桂英摇摇头道: “应该无甚大碍,不过还需要大夫诊断。” 曹斌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佘太君已经睁开了双眼,一把拉住他道: “你……你出使回来了?” “俊才,老身悔不听你言啊,都是我害了杨家,害了宗保,我连宗保的遗体都没有找到啊,还要让他死后受辱……” 说着,佘太君已经老泪纵横。 曹斌能说什么?总不能奚落她一番,只能点头安慰道: “老太君不必说了,曹某都已经知道,听闻杨将军殉国,杨家有变,曹某才离开使团先行赶回。” “老太君不要想太多,先回府好生将养吧,其他交于曹某!” “不说宗保将军有功无过,就算为了八姐,曹某也会为杨家讨回公道!” 到他如今的地位,源于生存的危机已经大大减少,只要按部就班,就算他现在躺平,也基本能富贵一生。 但他享乐之余,依旧挤出时间“兢兢业业”,费心算计,还不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改变大宋极度悲催的结局? 没想到有些人烂泥扶不上墙,习惯于自毁长城,自拖后腿,也难怪两宋三百多年,出了那么多名臣名将,也没有办法带飞这些人。 若连杨家都是这种结果,还有谁愿意替朝廷卖命? 见曹斌风尘仆仆,脸都没有洗就赶了过来,说话又如此暖心,杨八姐顿时委屈得流下了眼泪: “曹郎,他们太过分了!” 这段时间,杨家被欺负惨了,朝廷无情也就罢了,连个新降的辽人都能虎假虎威,对她们落井下石,欺负上门了。 如此情景下,曹斌一番话,让所有杨家女将都红了眼圈。 佘太君却拭了拭老泪,拉住曹斌劝道: “俊才,算了吧,老身已经不求太多了。” “这次针对杨家的人太多,不要因为此事影响你的前程。” 若把山西的败仗全部推给当地官员,不仅王延龄的手下会受到影响,潘仁美一党也会吃点挂落,而且他也不会简单放过杨家。 众女将也都了解朝廷现在的形势,已经不对朝廷的结论抱有希望了。 在她们看来,能够全身而退,辞官回家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自身的官职、爵位,她们并不稀罕…… 佘太君还要说什么,那辽将却在马上挥了挥马鞭打断道: “忠靖侯,我奉丞相钧令,要将杨家带回。” “若要叙旧,还请回京再说,请不要妨碍公务。” 曹斌这才看向那辽将,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士卒问道: “是谁让你调的兵?可有枢密院公文?” 辽将愣了一下,随后不以为意地向下斜看着曹斌道: “是王丞相派我来……” 没等他说完,曹斌怒斥打断道: “你给我滚下马来!” “凭你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也敢在本侯面前立马说话?”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副将和众多宋人士卒已经滑下马背,惶恐得跪倒在地。 大宋对纯武人的压制不是说笑,尤其是在曹斌这种朝廷重臣面前,只凭失礼这一点,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更何况,曹斌向来在禁军中颇有威名,无论是宋人还是辽人,在他面前,都有些惧意。 那辽将见状,虽有不甘,也只得搬鞍下马,憋屈得走到曹斌面前躬身施礼道: “拜见曹侯爷。” 曹斌正眼也没有看他,随口道: “跪下!” 那辽将憋得面红耳赤,正要犹豫,却听曹斌说道: “你以为凭这千余士卒,就能为所欲为?” “你以为你不经枢密私自调兵,就能逃脱处罚?” “你以为有王延龄给你撑腰,本侯就不敢杀你!” 听到这些话,辽将看了看身后跪倒一片的士卒将士,再不敢犹豫,双膝一软立刻跪倒在地。 只是眼中愤恨无比,觉得憋屈透顶,此时,他算是体会到了大宋的混蛋规矩。 玛得,这是不让武人活啊! 杨家女将的心情却与他正好相反,刚刚她们被这人欺负得多么憋屈,现在就有多么舒畅,好像三伏天来了一盆冰饮,透心的爽! 正当她们放松下来,以为曹斌要带人回城的时候。 却见曹斌笑道: “好,既然你已认罪,本侯就当场处置了吧!” 说完,他突然拔出腰间宝剑,挥手辽将划去。 那辽将满面惊恐地抬起头来,只来得及说了一个“饶”字,“命”还含在嘴里,就已经人头滚落,无头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啊!” “少将军……”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所有人都吓到了,辽人士卒更是满脸不敢置信,想要上前。 曹斌一抖剑刃,将之归鞘,才轻“哼”一声,冷喝道: “勿动,动者皆斩!” 轿子闻言,跨步上前,一晃双戟,大喝道: “谁敢放肆?” 那些辽人士卒顿时刹住脚步,看了看曹斌与轿子,又看了看辽将尸体,面面相觑半晌,终究没敢反驳,颓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