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恐怖的炽芒在主人的强制消磨下一点点弥散。
二长老脸色一青,受了不小的内伤。
他自己的全力一击,哪怕是他自己接下,那滋味也不好受。
然而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自己的内伤,只是面色紧张地看向云箫寒。
原本打算通过变道和建筑障碍物一点点消磨这追踪玄技能量的言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云箫寒,脸色一时间格外复杂。
云箫寒右手五指还握着劫尘剑,长发凌乱,手上的血肉已经被玄力削尽,一点血肉都不剩下,小臂以下的衣袖都被玄力绞灭一空,只能看见他惨白的手骨。
白骨森森,骇人无比。
小臂之上,还余血肉的上臂不断淌着鲜血。
鲜红的、温热的血液顺着他苍白的骨臂流淌,更衬得白骨如雪。
他的模样实在是凄惨极了。
发丝凌乱,胸口破开了一个血洞,嘴角残留血迹,脸色苍白,连两双手都只剩下了皑皑白骨。
他的身体情况看上去……就算不死,也离死字不远了。
更重要的是,那双冷霜如雪的瞳眸涣散一片,甚至看不到任何求生之意,仿佛下一秒,这具躯体里的灵魂就会彻底消散。
“箫寒!快服下丹药!”二长老甚至忘记责怪他阻拦自己,十分着急地握着药瓶上前想让他服药。
青年身后灵力凝聚的灵翼越来越暗淡,他霜睫低垂,不断地颤动,骨指也在颤抖。
一手握着劫尘剑,一只手却直接抓向自己破开了一个大洞的胸口。
苍白诡异的骨指在血洞中掏了掏,点点微弱的灵力在他指尖凝聚,然后,他从胸口掏出了一朵没有实体、由能量凝结而成的冰魄花。
巴掌大的蓝色冰魄花凝聚在他掌间,全部由光丝构成,虚幻得像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那双干净剔透的眼睛看向二长老,有不解,有迷茫,“为什么?”
为什么封印他的记忆?
为什么镇压他的情感?
直到枪尖灼热的火焰灼烧到了他的血肉和灵魂,他才明白,从小到大长辈说的,能够帮助他修行、助他静心凝神的冰魄花,实际上就是让他一直想不起儿时记忆的元凶。
二十多年清心寡欲、无心无感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任何情绪都只是浅尝辄止,只是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了一丝波澜。
现在一朝爆发,那些情绪就跟烈火一样几乎要将他吞没。
云箫寒垂着眸,密绒的眼睫颤抖得飞快。
他其实并不想但一个无心无感的怪物的。
最重要的是……
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但是……他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