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为何,这色香味皆不俱全的肉块被他如此细细地品味,竟也堪比那等珍馐美味诱人了!
谷/span愣是把杨勇给看饿了,他高喊:“给我也盛碗饭来!”
※※※※
淮阳县。来福客栈。
天云倦容蔫蔫,身侧松软的赤色鸳鸯罗衾铺垫的床榻,在无形的诱惑她往上一躺。
可惜现在还不行,她还未沐浴。
衣裳上沾染着飞尘与泥点子,若是不清洗干净就上榻而眠,也太过埋汰了!
也不知是怎的了,用膳时她便觉得腹中阵阵绞痛,神思也变得倦怠无比,晚膳也只用了两口便再没胃口。
眼下只想好好躺在榻上,安睡一晚……
片刻前,时雀抱着剑出去,想是去伙房替她烧水了,天云趴在圆木桌上小憩,感知浮浮沉沉间却好似听到了殿下的声音。
应当是在做梦。
她甜甜勾起笑,彻底昏睡过去。
时雀专注无比地看着火,水一开便准备提到厢房里。
她一转身,却发现同行商队那位领头的小公子,正倚在伙房的门框上,两边嘴角扯得极开。
显然是跟随她而来。
还好方才出来未将面具取下,否则便露馅了!
时雀一阵庆幸,隐在银质面具下的面色微沉,她低低压着嗓问:“公子是有何事?”
小公子看着年岁不大,眼下却一片青黑,想来是被那妖媚无度的小妾给抽干了精力。
小公子眼梢挑起,虚浮的眼神透着几分不怀好意,“这位小兄弟莫慌张,我来是与你商议件事情的。”
“商议何事?”时雀声色渐冷。
“自然是一桩……”小公子拖长了音,等吊足了时雀的胃口,又抛出语焉不详的话来。“美事了。”
时雀耐心告罄,无闲陪他在这儿打哑谜。姑娘还在房中等着沐浴更衣呢。
她提着烧开的半木桶水,绕过小公子往门外走去。
他的身形虽比一般男子矮小,气力却挺大,步伐稳健声响甚微,应当还是个练家子。身后的小公子眯了眯眼,开口叫住他,“且慢。”
时雀身形微顿,“有话直说,别遮遮掩掩,我没功夫听你摆谱。”
小公子左右看了看,见水廊四周静悄悄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才放心大胆地问:“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夫妇还未圆房吧?”
时雀心下一个趔趄,面具下瞬间臊得满脸通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
她与姑娘都是女儿身,圆个什么房?!
而正因她的沉默,让小公子以为这是被自己给说中了,于是气焰更盛,他邪邪笑道:“小兄弟难道不想体会闺房之乐,还是说娇妻在侧,而你却力不从心呢?”
时雀握着木桶的手紧了又紧,要不是怕暴露女儿家的身份,她真想径直离去!
她自牙缝里勉强挤出一句话,“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何干?”
她听见声后,小公子紧走了两步追上来,哥俩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实不相瞒,我对兄弟的小媳妇颇感兴趣,不如这样,我们换着玩玩如何?”
这天杀的泼皮竟敢觊觎姑娘!!
时雀脸皮绷紧,心口闷了团烈火,差点提剑刺穿他贱模贱样的怪笑,她怒不可遏地低喝,“你做梦!”末了,抬步欲走。
小公子也急了,连忙将各种好处与他说个明白。“哎,这位小兄弟,我我可是真心想帮你来的!又欠好乃人生乐事,你对你夫人提不起兴致,没准对我的娇娇来劲了呢?你说是吧?”
“我的女人骨软声娇,玩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你确定不想试试?”
“滚!”
时雀两只眸子都好似淬了火,毫不留情地拒绝。
这贱皮子!
等入了夜,她便潜入这贱皮子所住的厢房,将他捅个对穿!
小公子啧啧称奇,不肯死心,“你家娇弱的夫人还是个雏儿,我的女人却被我玩儿厌了,兄弟莫不是觉得亏了?”
“实在不行,我用银钱贴补你也行啊!岭南有间妙春楼,里头最次等的姑娘一夜二十银,我贴你五十银,再配上我的小娇娇,换你夫人与我一度春宵,怎样?”
这可是他最后的让步了!如此优渥的条件还不肯答应,这位小兄弟当他夫人是天仙不成?
他言语污秽,肖想姑娘!时雀已经忍了许久,待听到这句“一度春宵”后,她便再也忍无可忍了!
木桶砸在卵石铺就的小道上,滚烫的水花在桶中四溅,缭绕起阵阵热腾腾的白雾。
时雀猛地拔出腰中长剑,便向那贱皮子砍去。还想着等入夜再收拾他,现在她一刻也等不了了!
少顷,利剑出鞘,剑芒大作——
那小公子被吓得一激灵,未料他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对,眼下只能慌忙逃窜!
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只顾着往前跑。
可午间被娇娇索要了两次,眼下他是腰酸腿软,刚躲逃了没两下,便有些气喘吁吁,眼中金星环绕。
“少侠饶命!”“当我胡言成了吧!”
他惨烈呼喊,试图惊来商队里的人,能过来相助他一二。
“今日我便取你狗命!”
天云就是被这阵吵闹声惊醒,是时雀愤怒的吼声。
她的小脸白如金纸,腹部阵阵刀凿般的疼痛令她无所适从,只能紧紧咬着唇,呼吸浅浅。
难道是饭菜里被人下了毒?
可也说不通啊,若是有毒,她早该发觉了,况且时雀也吃了并无不适。
她撑着虚软的身子站起,戴好纱帽,慢慢扶着墙往外走。
而与她相邻不过两间的厢房中,萧子勿正浸泡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听到外间惨烈的呼救,他眉心一凛,缓缓睁开了眼眸。
何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
墨玉般润亮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越发沉冷,他大手一捞,屏风上披挂的玄色锦袍便到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