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画要挂在何处?”
这偌大的皇子宫殿竟显得十分空荡,连件像样的摆件都看不到,一时间常来竟不知该把画挂在何处,才不会显得突兀。
“不挂。”萧子勿将画收卷起来,确认没有压出一丝褶皱,才将其放在枕边,“下去备点热水。”
“也是,这画若再让二皇子看到,只怕也保不住了,还是收起来稳妥些。”常来了悟,“奴才这就去烧水。”
保不住的便只能藏起来。
可若是藏不起来的……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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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怎地想起要来万佛寺上香了?”上官夫人秦氏身边的王嬷嬷搀着她的手问。
这山路崎岖不平,稍有不慎便会滑倒,秦氏走得小心翼翼,还得分神回答她:“云儿再过两月就及笄了,我这个当娘的自然要为她相看起来了。
今日便先让弘毅法师解解云儿的签文,我再给云儿留意留意哪家公子符合她的命格,这样岂非事半功倍?”
王嬷嬷服了服身,“夫人思虑周全,奴婢是万万也想不到这些的。”
秦氏轻声叹息:“如今最令我操心的就属云儿了。天霖商途坦坦也不愁日后找不到好姑娘,云儿在国子监上习,婚事自然也不能草草了事。我不仅要给她挑个身份高、性子好的,更要是个会疼人才行!”
一通闲话下来,主仆二人皆有些累了,停在山腰一处凉亭里歇脚。
“夫人忧心这些为时尚早了吧,最紧要的还得姑娘自己欢喜才是啊。”王嬷嬷哂笑,扶她在石凳坐下:“咱们在这歇会儿等等姑娘吧,她们也快追上来了。”
秦氏却不赞同地横了她一眼:“她还是小孩心性呢,能懂什么?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山间的凉风习习,枫叶荻花秋瑟瑟。这万佛寺不愧是大梁的国寺,是众位皇家子嗣供奉长明灯之地,便连这景色也比别处更得一番意趣。
“也不小了。我看姑娘现在有主意得很,倒与从前……随性恣意的性情大不一样了。”替秦氏揉着酸胀的小腿,王嬷嬷反驳了句。
随性恣意还是往好听了说的,以前姑娘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下人们怨声载道,却是敢怒不敢言。说她是嚣张跋扈也不为过!
“变了好啊,想来是在二皇子那儿受了挫,人也变得懂事了些,不至于让我那么操心了。”
女儿从前对二皇子的疯魔,秦氏是看在眼里的,可也未曾阻止过,只因她看得更远,知晓此事必不能成。她虽想将女儿嫁入高门,但也不至于心比天高肖想二皇子妃之位。
至于二皇子的侧妃与侍妾之位,她是从未想过的。云儿绝不能与人为妾!
主仆说话间,天云已经赶上来了。
病房中躺了三年,一下子运动量如此之大还真有些吃不消,天云有些微喘,“娘亲和嬷嬷脚程真快,我们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追上了。”
这副身子骨太过孱弱,得多多锻炼才是。
她思忖着,少年是会武的,改日若能让他教习些轻松的招式,如此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多些时间跟在他身边照看着,可谓一举两得!
灵棋玩笑着拆穿了她:“明明是姑娘惫懒贪看沿途的风景,因此才走得极慢。夫人您瞧,这是姑娘方才在山路上把一农妇拦下来顺手买的野果子。
说是来登山祈福,如此倒更像是来游玩赏景的!”
她将挎着的竹篮推出来,里面的野果子个个鲜红欲滴,看着就十分可口多汁。
“我这是专程买来给娘亲尝尝鲜的,这一大段山路走过来定是口干舌燥了,这时候来一颗汁水充盈的甜果儿,岂不美哉?”说罢她便一人递了一颗,剩下的全让灵棋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