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沉默。
狭小的房间里,由于堆满杂物而空气不畅,秦鹮微微抿着唇,呼吸也变得微滞,胸腔里说不出的闷。
电话那头,胡度在叹气:
“鹮鹮,三年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你哪位了。可你呢?还想被姓段的这兄弟俩,耽误多少年啊?”
......
......
多年前流行的青春伤痛文学,有句话她记忆犹新:何必把回忆搞得比过程还长?
满打满算,她和段骁,哦不,段若轩的短暂恋爱也就持续了两年而已,分开的日子把记忆铺满尘埃蛛网。
胡度知晓她那段恋爱的所有细节。
可唯独不知道,她还活在梦里,这些年就没醒来过。
......
“鹮鹮,你听我的,咱去参加吧,不为别的,就为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你的才华我知道,就缺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不是?”
秦鹮沉吟,一下一下戳着手机屏幕。
段若轩成名之后资源一直不错,现在打开十个app,八个开屏广告都有他的影子。
好像知晓她的纠结一样,阴魂不散。
乱糟糟,一团浆糊,秦鹮索性把手机丢一边儿,嗷呜一声,把头埋进柔软的抱枕里,努力嗅着洗衣液的味道。
这个抱枕,还是她读大学的时候,段骁在娃娃机里抓来的,技术不佳,花了一个礼拜伙食费。她疼得咂舌。
段骁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吹气:
“没事,姐姐马上就要红了,这点钱算我投资了,以后姐姐不能忘了我。”
她笑着捏他胳膊。
......
那个时候,她身边有段骁,前途大好,首张唱片制作中,梦想触手可及。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呢?
在快要窒息的前一刻,秦鹮猛地从抱枕里抬起头来,大口大口的呼吸。
眼前有点模糊,像是被人罩了一层雾蒙蒙的纱,她透过一篇混沌朦胧,再次望向墙角堆着的一人高的曲谱,曲架,破旧的吉他。
又看了看银行卡余额......
爱情死透了。
梦想还能挣扎下。
她拿起手机,飞快敲字给胡度:
“我去。”
......
......
一圆娱乐成立时间很早,奈何老板毫无事业心,这些年一直在圈子食物链底端晃悠,几个叫得上名字的小艺人,如今都在胡度手里。
“秦鹮,要不是为了你,老子早带人跳槽了,这破地方,太没前途。”
好久没来公司了。
秦鹮压了压鸭舌帽,把羽绒服的衣领往上提了提,只露出半张脸,观察着两侧透明玻璃门后的摄影棚和会议室:
“好多新面孔啊,最近公司混得不错?”
“屁,都快活不起了,没办法,拉了一批小姑娘拍短视频,做直播。”
胡度领她往走廊尽头走,嘴里不住抱怨:
“小打小闹,娱乐公司做成这样,真是够了。”
秦鹮眨眨眼,没作声。
她不也是在家偷偷直播?
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你坐着等会儿,我去给你拿合同。”胡度把她扔进一间没人的会议室,闪身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