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事情太多,已知的事情太少。
沉重的事情太多,轻松的事情太少。
秦鹮很久没有因为酒精而持续昏沉了,梦里梦外都是一片阴沉的昏暗,好像走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原里,无尽荒芜,雪洒在身上,风吹着脸颊,孤身一人,怎么也找不到路。
迷迷蒙蒙里,不停有水递到嘴边,有人扶她起来,干涸的嘴唇抿一口水再躺下,秦鹮没了时间的概念,一直昏睡到第三天的中午。
有温凉的风阵阵扑在脸上,秦鹮睁开眼睛,对阳光的不适应性让眼睛酸涩,她微微转头,看见床边坐着的人,愣了好一会儿。
“妈?”
好久不见崔女士了。
几天的心力交瘁和病体缠绵,让人心脏都变得柔软,秦鹮看到崔女士手里拿着一把印着小广告的塑料扇子,坐在床边为她扇着风。
而她,身上盖着薄毯,床头柜上放着水杯,杯子里的冰糖块还没有完全融化,沉在杯底摇摇晃晃。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再钢筋铁骨的人,在妈妈面前也会自动变成需要被人照顾和关爱的小宝宝。秦鹮嗓子哑,想张口又疼。
“喝水啊?等会儿啊。”
崔女士拿过杯子,放在手心里,又递给秦鹮:“温了,加了糖,你小时候最爱喝的,甜。”
水是甜的,和咸苦的眼泪糅杂在一起,滋味却寥寥。
秦鹮一口气喝干了,空杯子放回床头柜。
崔女士伸手过来,掌心贴在秦鹮额头:“总算退烧了,你烧了两天了,吓死妈妈了。”
“......我发烧了?”
“是啊,女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喝完酒还感冒了,你小时候体质多好啊,从来没有三灾六痛的,周围小朋友流感你都不会中招,你看看现在?二十几岁了要不是我来,我还不知道你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冰箱里菜都坏了,快递盒子堆成山呦......”
崔女士一一细数秦鹮的“罪行”。
从崔女士口中,秦鹮大概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red one决赛那晚,她在卧室里把自己灌醉了,胡度来了之后,发现她不仅烂醉如泥,身上还滚烫,兴许是心情低迷,容易邪魔入侵,秦鹮这一病又急又凶。
胡度毕竟是个男人,又不会照顾病人,给她灌了几杯热水下去没好转,实在没招了,便给崔女士打了电话。
“......你说你这孩子,不就是个比赛,输就输了呗,小时候你第一次二胡比赛拿倒第一,还乐呵呵得跟评委合影呢,那时候的劲儿哪去了?”
崔女士这边得到的信息显然有限,不知道秦鹮颓废的真正原因,还以为仅仅因为red one。
秦鹮挤出个笑:“妈,你看我的节目啦?”
“看了啊。”崔女士起身去添水:“你放心,我偷偷看的,你爸不知道。我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