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恶作剧,现在惹恼了棠意礼的后果,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她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现在又被威胁退学……辛辛苦苦复习了一年,又从小学画至今,真的要为一个恶作剧,毁掉前途吗?
女生脑子里的念头,快速过了一圈,最后,咬着唇拿起棠意礼的作业,乖乖放到了大教室的讲台上。
许是听到众人的一阵嘘声,她实在抬不起头,交完了作业,径直离开了教室,连这节课都翘掉了。
算是勉强挽尊吧。
棠意礼并没有半分的得意,而是冷冷地瞥了女生小团体那三个人——一脸懊丧和不甘——有胆做没胆认的怂货!
棠意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独来独往,上课也是一个人坐角落,也幸好身边没人,她能偷偷松了一口气。
威胁那女生的话,就是虚张声势而已,她哪有什么权势,能逼人家退学,她也在赌,只不过她输了,不过就是丢脸。
而那女生不同,看不到棠意礼的底牌,同时又自知自己没有大牌的情况下,难道真能拿自己的前途去做意气之争?
这就是博弈。
荀朗教过她的,拿孩子和自由让她二选一,是同样的道理,赌她为了自由,一定会生下孩子,即便他赌输了,她执意打掉孩子,荀朗也不过就是回到原点,因为他们本来也没有孩子,可棠意礼赔进去的,就是后半辈子。
所以,荀朗一定赢,和她刚才的险赢,都是赌对方输不起而已。
棠意礼陷入思考中。
一时没有注意,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棠意礼再抬头,才发现,是汤森的课,他在上头讲服装衍变史,她桌上的书,还是上一节的,赶紧换掉,翻开课本。
汤森忽然刻意停了下来,棠意礼看他,就见一双老而混浊的眼,正望向自己。
似笑非笑的,有种恐怖的感觉。
棠意礼心里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整堂课下来,她都有点走神。
下课的音乐奏响,棠意礼埋头抢抄了几行笔记,就听见汤森在上头说:“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管周围同学什么眼光,棠意礼收拾好双肩书包,提在手里,跟着汤森穿过礼堂式的教学楼,往高层去。
汤森在学生中的风评不好,走过去的一路,大家都纷纷避让,几乎没人会跟他招呼。
反而是棠意礼,这张漂亮的面孔,被投以同情目光。
汤森的办公室是两人共用,一进门左手边是他的办公桌,但不知为什么,右边的教授不在位置。
“坐吧,”汤森叫棠意礼坐,自己则去右边扯了把椅子过来,挨着棠意礼旁边摆下来。
棠意礼站着没动:“教授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
“你先坐,不必这么紧张,”汤森面色很和气,自己先坐下来,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见棠意礼不领情,没有动。
他直接说,“我就是想和你谈谈做助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