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荀朗少爷。”
仇伯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让棠丰知道一下,因为这件事的起因,说到底还是因为棠意礼。
“荀朗少爷从法国回来后,就提出把跟去的保姆解雇掉,那是老爷子亲信家的女眷,老爷子当然不肯,后来,追问原因才知道,那个保姆实在太放肆,据说在巴黎那阵子,竟然要少奶奶给她做饭吃,她一个下人连油盐放哪都不知道,回来后还挑拨说少奶奶离婚的决心有多坚决。”
“荀朗少爷要不是被惹火了,哪会找下人的麻烦,就是老爷子听了也生气。”
仇伯没有说细节。
那天,查出保姆行为不端后,翟庆鹏气了个够呛。
他捎上玉姨和林也的旧事,把全家上下骂了一顿:“我翟家怎么净出这种事?!奴心比天大,各个都会欺负人,我这江山是给他们打的吗?!”
“保姆在背后说阿梨坏话,你们竟然都听不出来,你们当老爷太太,活活当成了聋子瞎子!她说什么你们都信,这样的人放在少昂身边,是不是等她们带坏了我的乖太孙,你们才反应过来?!”
翟庆鹏深感子孙后代不争气,拿出当年身在行伍的规矩,愣是从部队里叫来了一个团级军官,天天给家里佣人搞军事化训练。
翟府显赫,佣人们就算吃不消,也不敢当面叫苦,只好忍着。
纪南昀夫妇则是连夜打飞机跑的,他们怕自己也要跟着踢正步、拔军姿,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翟府现在一团混乱,大家没心思过年,所以荀朗提出把荀少昂送到棠丰那时,没遇到什么反对。
这一次,棠丰在心里为荀朗赞上一句,干得漂亮。
明面上,他还是跟仇伯客气了一下,“都是我家阿梨闹得,非要去法国读书,看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
仇伯赶紧摆手。
正说着,荀朗的车进院了。
灯光一晃而过,荀少昂嘴里发出单音节词,“爸!”
棠丰惊异,“都会叫人了!哎呦……”
他和外孙亲热着,荀朗下车走了过来,“爸。”至今还没改口。
棠丰一脸安慰应了一声,“忙了一年,趁着过节,好好休息一下吧。”
荀朗颔首,说了声是。
仇伯与荀朗打过招呼,垂手告退。
保姆余姐学乖了很多,自动退后五米,保持规矩不影响主人间说话。
荀朗接过儿子逗了逗,棠丰语重心长地说:“你辞掉保姆的事,我刚听说,唉,”他由衷地为女儿可惜,“你对阿梨好,大家都知道,偏偏阿梨野惯了,一点都不懂事,在外面飘着,搞得孩子也见不到妈妈……”
“爸,”荀朗倒是没那么多惆怅,他很淡然,“阿梨这样,不叫不懂事,反而是在变成熟,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的庇护,出去看看也好。”
“你什么时候都替她说话。”
棠丰懒得与女婿争论,反正外孙抱过来,别人,爱谁谁。
他带着荀少昂和保姆乘车离开。
荀朗则站在寒风里目送他们,身后,仇伯提着整理好的行李箱,正在恭候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