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见妻子过来,抬头看了看天,嗔怪道:“不是嘱咐了你晚些出来?还没有影呢,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戴个帽子,或是带把伞,怎么这样就来了……”说着就吩咐小榆:“还不快去取了伞来……”
小榆应声去了。
九阿哥又看向舒舒脚下,见穿着一寸高旗鞋没有说什么,回头吩咐何玉柱:“没个眼力劲儿,去搬个小凳子过来……”
何玉柱小跑着去了。
内务府总管与行在总管对视了一眼,对着舒舒神色越发恭敬。
连皇子都要小意捧着,这位福晋是立住了。
舒舒觉得没有必要拿伞和凳子,可也没有在人前反驳九阿哥的话,只微笑着接受了他的好意。
九阿哥果然很满意,嘴角都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总算何玉柱比九阿哥这个主人更靠谱,并没有拿一方凳子,带了几个小太监搬了四方小凳子过来。
九阿哥先推了一方到舒舒身边,才带着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坐下。
九阿哥是领头的阿哥,他没有让内务府总管与行在总管坐,十阿哥与十三阿哥自然也就没有开口。
舒舒虽然素来周全,可那是对着家人亲戚朋友,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意思,只当作没有看见。
内务府总管与行在总管俩人擦着汗,对视一眼,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要真是一个人情练达的阿哥下来检查行宫,那他们就要紧张了。
大家等了足有两刻钟,远远的就传来了马蹄声响,大部队要到了。
舒舒站了起来。
“还得有一会儿呢,不着急……”
九阿哥在旁说着。
舒舒这回没有听他的,示意何玉柱搬凳子。
九阿哥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又过了一刻钟,圣驾到了跟前。
九阿哥为首,众人上前迎驾。
康熙没有下车,直接打发梁九功出来传话:“九爷,皇上说了,传九爷酉初见驾……”
眼下差不多是申初二刻,离酉初还有将近一个时辰。
九阿哥应了,带了一行人,退到一边,目送着车架进了行在。
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之前是骑马随行,这回则是陆续翻身下了马。
“弟妹……”
“弟妹……”
几位阿哥都是先对舒舒颔首。
舒舒亦是蹲安,见了诸皇子。
大阿哥这才看着九阿哥,面上带了不赞成,皱眉道:“都是成家的人,还想一出是一出……你不耐烦束缚出来折腾,还要连累弟妹跟着你遭罪……”
九阿哥面上带了不服:“弟弟这是背着差事……”
“哼!屁大点儿的地方,还有内务府总管在前头候着,还有什么可查的?”
大阿哥只当他是狡辩,毫不客气地训斥道:“想要松散什么时候不行,偏这几天就忍不得,也就是汗阿玛纵得你!想要学差事,六部什么正经学不得!”
九阿哥面上涨红。
虽说他之前确实是用这个做借口离开圣驾,可也没想着湖弄差事,这不是好好查了?而且还有收获!
三阿哥素来老好人,连忙道:“也是九弟的孝心,这起居饮食也重要……多个自己人盯着也好……”
五阿哥噘着嘴,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护着弟弟,而是他面上也带了不赞成。
即是得了恩典,随扈出来,就老实的随侍御前就是。
今早几个小的一下子在队伍里消失,五阿哥还吓了一跳。
就是娘娘那边,也打发人过来问。
可见这混账多么自作主张,跟谁也没有报备,就带着福晋与两个弟弟出来。
不仅折腾妻子,还要负担两个小阿哥的安全。
七阿哥站在五阿哥身边,也没有开口,倒是意思明显,也是觉得九阿哥不对。
换做往常,九阿哥早发作出来。
长兄有什么了不起?!
有汗阿玛与娘娘在,还轮不到一个异母长兄来教训他!
不过每日里被舒舒带着,耳濡目染的,他遇到事情就比之前多寻思两分。
早先一直以为老大对他们这些小兄弟瞧不上,开口闭口就是教训人,特别招人烦。
就跟眼下似的,上来不问过清楚,就噼头盖脸先训斥一顿。
不过经历了上午老十的任性,还有他自己半个时辰前刚训斥过老十……
九阿哥竟然心里的不忿去了许多。
老大并不是多言之人,平日里皇长子的身份端着,轻易不爱搭理人。
要是老大真不将他们这些小阿哥放在眼中,估计连训斥都懒得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