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也没有什么是女人都会犯的错误,就是权衡与选择罢了。
要不然的话,怎么没有人在皇帝面前犯什么错误。
自律也好,自爱也罢,选择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舍弃的念头。
承担得了舍弃的代价,或是存了侥幸,就会有新的选择。
舒舒听着九阿哥的心跳,觉得自己还是个悲观主义者。
她不信这些话。
且看以后。
不过即便是最坏的结果,她觉得也能接受。
到时候正如她嫁人之前说的,她的是她的,九阿哥是她的,她的却不是九阿哥的。
九阿哥是个爱思考的,看着舒舒抄下来的那些东西,道:“要是能烧出比陶瓷还坚硬的东西,就能代替山石了,就算没有那么硬,用来做黏土也比三合土强……”
两人手中正有闲钱,买窑还是买的起的。
九阿哥道:“明儿叫曹顺过去打听,最好是现成的,连带着师傅一起雇了,省得费事。”
舒舒点头道:“挺好的,总要试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找到各色合适的配方。”
九阿哥摸着下巴道:“后年是汗阿玛五十大寿,爷这光头阿哥,到了后年也该差不多了吧?”
到时候十四阿哥也成丁了,中间这一波小阿哥也都能封爵了。
舒舒道:“那就是一年半的功夫,时间也够用了。”
九阿哥听了,也带了兴奋道:“真要是成了,这大清的治河史上,是不是也得留上爷的名字?”
舒舒鼓励道:“那爷加一把劲儿,此举利国利民,几个一百万两银子都换不来的。”
九阿哥听着幸福,也不等次日了,立时吩咐何玉柱去后头配房叫曹顺。
等到曹顺来了,九阿哥就道:“明儿你去西山附近打听打听,有没有窑口,爷要买一个,不必太大,小窑口或中不溜的都行,带师傅的最好,不必吝啬银钱……”
曹顺道:“爷,是要砖窑还是陶窑?”
九阿哥想了想舒舒提及的温度,就道:“陶窑。”
材料都是泥土,温度越高,越有瓷性。
砖瓦与陶相比,应该是后者温度更高了。
曹顺应了。
九阿哥道:“对了,通州羊毛呢场进水了,江宁多雨,东西是怎么防霉的?你晓得么的?”
曹顺听了,思量了一下,道:“那边的房子年年冬天都要修缮,装了生丝跟绸缎的库房里,也放了大量的炭跟生石灰防潮……”
九阿哥皱眉道:“这都是预防手段罢了,浸泡过雨水的丝线跟绸缎呢?”
曹顺顿了顿,道:“那样的,即便想办法修复,也达不到内用等级,多是报了损毁,处理给外头了。”
九阿哥就摆摆手道:“看来你也没有好法子,那让金依尧自己琢磨吧,行了,没事了。”
曹顺应了,就退了下去。
舒舒这才从书房出来,看着九阿哥道:“江宁织造是前朝就有的,各种应对措施也是齐全的。”
九阿哥若有所思,道:“爷发现了,这天灾还真是个好招牌,估计着下半年江南三织造的账目报上来,就会提到因雨水缘故,材料损耗、生丝涨价什么……”
舒舒道:“如实报上来就好,就怕三分天灾报成十分,银子拨下去,中间都密下了。”
她可还记得清楚,《红楼梦》中贾家寅吃卯粮,除了生活奢费之外,还有入账越来越少。
庄子上送报的都是减产,庄头报的不是旱就是涝,然后佃银直接少一半。
只看曹公起名之妙,就晓得那“黑山村”的庄子佃租有蹊跷。
黑山村,庄头姓乌,这账目能清白才怪。
福松要带人巡庄,正是怕这个。
下头的庄头借着雨水说话,上面减免了租子,却让他们中饱私囊,还会损了九阿哥的名声。
九阿哥道:“曹寅是个稳当的,那个孙文成有些呆气,不是胆大的,就是李煦爱张罗,往后三织造的账目,苏州织造要多留心些。”
舒舒道:“有金依仁前车之鉴,估计三五年之内,都会安生些。”
次日,九阿哥就去内务府了。
他打算去内造办转转,去看看玻璃作的匠人。
烧玻璃的温度,比寻常瓷器要高。
结果他刚到内务府,就得了消息,永和宫王贵人昨晚发动,亥初产一子,母子平安。
九阿哥看着十二阿哥道:“只报上来永和宫,承乾宫还没有动静?”
十二阿哥摇头道:“没听说。”
宫里添了新皇子,要往御前报喜的。
九阿哥这里,就叫人去太医院值房看了皇子接产的相关记录,而后抄写一份,往御前送了。
南书房这里,三阿哥、五阿哥与七阿哥也得了消息。
生育三子……
整个后宫,有这么大福气的,只有荣嫔、德妃跟宜妃。
这三人都夭过皇子。
要是王贵人三个儿子保全,以后别说嫔,妃也能熬上。
那都是小弟弟了,三阿哥心里唏嘘一句,就跟五阿哥与七阿哥道:“咱们联名给汗阿玛报喜吧?”
五阿哥与七阿哥都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