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是小坑坑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混杂着警报,席卷着她的大脑:【警告警告警告:宿主不可以向他人透露系统的存在,宿主不可以向他人透露系统的存在,宿主不可以向他人透露系统的存在。】
【警告警告警告……】
一遍遍的电子音在脑海中躁动,时虞被刺激的耳膜疼,大脑也疼。
她几乎痛不可耐的皱紧了眉,强硬的压制住浑身的不适感。
颜宁知瞳孔微缩,猛地抓紧她的双臂,认真的盯着她:“小鱼儿?你怎么了?”
“没事……”时虞摇摇头,咬紧了牙关,不顾快要炸裂的脑壳,紧紧抓住颜宁知的胳膊,“颜宁知,我不是……”
“啊——”
强烈的电流从上到下席卷了时虞全身,她紧握着颜宁知的手顿时没了力气。
后面要说的话,全部被痛回了嗓子里。
和以前因为暗骂系统而给出的电流感不一样,这次的电流痛感比之前更强烈也更加难以忍受。
时虞彻底站不住身,倒在了颜宁知怀中。
弹幕一片哭泣:【呜呜呜,女儿你别说了,别说了。】
【狗皇帝不需要知道,他不用知道,你别说了!】
【呜呜呜,女儿你干嘛这么实诚啊?善意的谎言不会吗?你骗一骗他不行吗?不就是个保证吗?你就是骗骗他,说你会和她永远在一起又能怎么样?】
【呜呜呜,好难过。】
然而某些方面,时虞就是这么认死理的人。
她有时候可以眼睛都不眨的说谎话,有时候却连一句违背本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颜宁知慌的双手颤抖,不明白时虞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扬声就要喊太医:“太医……”
话未说完,便被时虞无力的手捂住了:“别,别喊。”
时虞摇头,强硬扯出一抹笑:“别喊,也别告诉别人。”
颜宁知还要再说,时虞飞快在他唇边比了个食指,堵住他的唇:“嘘,安静些,让我缓一缓。”
这次她缓了许久,蜷缩在颜宁知怀中像个病弱的小猫咪,可怜至极。
颜宁知看的心痛,抱着她往屋中去,心中满是悔恨与担忧。
小坑坑或许是察觉到她没有再说出来的意图了,也没再放电。
待全身的酥麻感与刺痛感散去,时虞才有了力气。
伸手抓着颜宁知的衣襟,像是溺水时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用力。
“好些了吗?”颜宁知包裹住她的手,桃花眸中惊恐万分。
显然,方才自己的作为将他吓到了。
时虞勾唇,给他投去抹温柔的笑容,抓着他的衣襟将人拉下来,深深的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颜宁知,我永远爱你。”
不管我是离开,还是死亡,颜宁知,我都会像现在这样永远爱你。
颜宁知眼睫轻颤,带着慌张,带着慌乱。
时虞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是想跟你说清楚原因的,但是我说不出来。”
她很遗憾:“但是颜宁知,我保证,我永远都爱你,这一点毋庸置疑。”
话中的意思,哪怕不说清楚,颜宁知也听明白了。
他的小鱼儿保证了会永远爱他,却保证不了永远不离开他。
所以,这个答案,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理由了。
颜宁知猛然抱紧时虞,时虞也用力回抱住他,两人之间此时此刻像是被填满,只有彼此。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喉咙里溢出的话语,带着轻微的颤抖:“不走不行吗?”
时虞摇摇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颜宁知眸光深邃,看不出半点表情,额头绷紧的青筋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那,”他喉咙有些沙哑,“什么时候走?”
“不到三年……”
“什么?”颜宁知没听清楚。
时虞又重复一遍:“不到三年。”
颜宁知还是没听清。
时虞猛然意识到不对,她刚刚说话的声音不低,两人距离这么近,颜宁知不可能听不清。
她在脑海中呼喊小坑坑,小坑坑也肯定了她心中所想:【为了避免宿主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所有关于系统和宿主来历的事情,别人都听不到哦。】
果然如此!
【宿主也不要想着写出来,没用的。】
时虞抿紧了唇,手臂抱紧了颜宁知,将自己深深的贴在颜宁知身上,用力呼吸他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对不起,颜宁知……”
颜宁知也搂紧了时虞,半响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紧紧的抱着,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般。
许久,时虞才轻推开颜宁知,眸中泪水莹莹,她匆忙擦了一下,才道:“我要去走钢丝了,颜宁知。”
颜宁知眉头轻蹙:“不许去。”
时虞摇头,眸中满是认真:“我没有选择,颜宁知。”
“为什么?”他不解,“有人逼你?”
时虞点头:“如果我完不成,会死的,就在今晚。”
可惜,这一句依旧被模糊掉了,颜宁知听不清。
时虞叹了口气,换了个方式劝说他:“你若是不放心,便在下面守着我好不好?”
“你武功这么厉害,如若我不小心掉下来了,有你在,我也不会有事情的。”
“夫君,求你,保护我,好吗?”
她太认真了,太恳切了,眸中也带着势必要完成的决心。
颜宁知拒绝不了,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想着有自己在下面守着,也不会有事情,小鱼儿愿意做,那便去做吧。
颜宁知点了头,应允了。
时虞勾唇轻笑,搂着颜宁知的脖子,印下深深的一吻。
不得不说,有了颜宁知的保驾护航,时虞站在铁丝上的那一刻觉得踏实多了。
这是一种信任,是一种,能把自己的生命交托出去的信任。
也是给了时虞莫大勇气的底气。
颜宁知,你就是我活着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