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他却根本抓不住,给弓嗣明的承诺,也是仁至义尽了……噗!”
说着说着,她情绪激动,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又喷出,脸色惨白。
杨再威继续给她运功,半响后才皱眉道:“唯识劲擅于自我疗伤,对别人的治疗要逊色光明劲许多,你的伤势太重了,师父不在,我也不通医术,这该如何是好?”
黑衣女子缓了半天,才低声道:“等我能走动,去找陈医士,他受过我族的恩惠,又有把柄在我们手里,有了他的汤药治疗,我再疗伤起来,就会快很多……”
杨再威点头:“那就好!”
可等黑衣女子勉强恢复了行动力,两人重新游了出去后,才发现外面早已是天罗地网。
且不说衙门的武侯和不良人四处查看,身负强弓劲弩的折冲府精兵来去巡逻,就是天空中雄鹰盘旋的身姿,也让他们赶紧缩回了头。
两人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别说黑衣女子,就连杨再威都意识到,这里是李元芳的主场!
当时在吐蕃的时候,李元芳没多少外援力量,全都是他自己动手。
如今在大唐,对方一声令下,就算是洛阳这么大的城市,也能立刻动员,地毯式搜索。
无可奈何之下,两人重新退回臭水沟里:“等晚上吧!”
……
弓府。
在得知弓嗣明服毒自尽后,李彦并不意外,稍稍叹了口气。
历史上被武则天一口气杀掉的两兄弟,以另一种方式宣告了死亡。
弓嗣业死不足惜,弓嗣明有些可惜,也不无辜。
他对弟弟诸多包庇,明知此人丧心病狂,还依旧将其放走的行为,就是死罪了。
主动赴死的行为很聪明,既能保留住自己的体面,又可以博取外界的同情,让家族尽可能多留些元气。
不过此人心心念念的弟弟还是罪有应得,得知弓嗣业被活生生烧死,郑仁通顿时大为舒坦:“此事多谢元芳了,等明日殿下和百官入东都,一切安顿下来后,一定要来府上赴宴啊!”
李彦道:“郑公相邀,我岂能不来,接下来在洛阳还要多多叨扰!”
郑仁通大笑:“欢迎欢迎,常来才好,犬子若能向你学习一二,那老夫才是真的欣慰!”
李彦心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那儿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打消取都知娘子入门的念头呢,话题一转:“弓五郎呢?”
郑仁通面色有几分古怪:“弓司马将家业托付给他了,现在他正带着家中嫡系,安稳局势。”
李彦也微微一怔,他之前所言的当家做主,是让弓嗣光暂时稳定住弓氏的局面,没想到一语成谶,弓嗣明真的将家业托付。
他想了想,倒是赞同这个决断:“弓五郎在大事上拎得清楚,对于此时的弓家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郑仁通目光微动,建议道:“老夫见那弓五郎,对元芳钦佩不已,可将此人收为己用。”
李彦知道,郑仁通是投桃报李,暗示自己可以趁机收拢弓家的势力。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道:“过犹不及,弓五郎家中剧变,此时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给他时间好好调整。”
“我目前关注的,是两个武功高强的刺客逃走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到了夜间却有威胁。”
“好在其中一人重伤,另一人也会受其拖累,此次是抓捕他们的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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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通脸色变得凝重:“刺客万一逃出洛阳呢?”
李彦道:“那么重的伤势,除非是身边就有医道高手,否则短时间内刺客肯定出不了洛阳。”
“我准备把洛阳城内医术精湛的医师聚集起来,也别耽搁了其他病人,让他们在监视下行医问诊。”
“再将各大药铺看住,最大程度的避免贼人用药。”
郑仁通赞同:“此法甚好。”
李彦又问:“郑公,你可知洛阳大族里面,是否有养着医师的习惯?”
郑仁通道:“我大唐并没有这等习惯,倒是异族中有专养医师的。”
李彦微微点头,暗暗的道:“那就要看杨再威的师父在不在洛阳了,如果不在,正好来个顺藤摸瓜!”
……
夜幕降临。
杨再威和黑衣女子的脑袋,又从河岸边上探了出来。
黑夜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而火把的照耀范围终究有限,两人一路小心翼翼,总算是离开了光道坊。
一路上也算是历经辛苦,抵达北市,刚刚来到陈医士的住处,就听到里面的不良人呼喝:“陈医士不在后,就由你们这些药童,看好所有的药材,李机宜吩咐了,一切伤药都要检查,如果漏了一包,就以通敌罪论处!”
黑衣女子胸膛起伏,气得鲜血又从唇角涌了出来:“李元芳!你好狠,这是要赶尽杀绝!”
杨再威心想我们是刺客,不该受这待遇么,沉声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黑衣女子每呼吸一下,都感到剧痛感袭来,再也忍耐不了了:“联系金汉林和金三光,他们都是莪父王早年入唐的质子……倭国使者也可以,新罗的威胁比唐更近……我是新罗公主,他们必须为我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