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绩不禁有些小脸红:“六郎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审讯者罢了,你才是真正的罪恶终结者。”
两人商业互吹之后,杨执柔则咕嘟吞咽了一下口水,哀声道:“李机宜,我绝对没有说谎,请不要上刑!”
李彦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别怕,你就算到了内狱,我们也不会剥夺你说话的权力,继续吧。”
杨执柔沉住气:“然后他们俩人就出现在我的府中。”
李彦眉头一扬:“杨侍郎的意思,这两位贼人,是豆卢阁领送入你府上的?”
杨执柔重重点头:“不错,我绝对不知这两人是洛阳城内通缉的贼犯,此乃豆卢钦望居心叵测,有意陷害,望李机宜明鉴。”
李彦叹息道:“豆卢阁领乃是内卫阁领,是我的顶头上司,岂会如此?”
杨执柔脸色变了,赶忙道:“李机宜,我绝没有挑拨离间的想法!”
“豆卢钦望那阁领之位,谁不知道是害了他的亲家崔守业得来的,就连他自己都承认,在内卫中已是威望扫地!”
“而李机宜则由于屡破要案,则如日中天,他嫉恨之心,难以遏制,豆卢钦望是真的要对你不利啊!”
李彦负手而立,沉默下去。
丘神绩和狄仁杰知道,是他们开口的时候。
丘神绩并不着急,看向狄仁杰,狄仁杰立刻抚须道:“既然杨侍郎言辞凿凿,如果豆卢阁领来此,你愿意跟他对峙吗?”
杨执柔抿了抿嘴唇:“我愿意。”
狄仁杰又道:“既然杨侍郎愿意对峙,那显然也是握着对方一定的把柄,否则单凭口舌之利,怕是无法让豆卢阁领认罪吧?”
这话一出,杨执柔再度变色,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笑容和煦的胖子:“这位应是狄寺丞吧,听说你岁断大理寺滞狱一万件,果然名不虚传!”
李彦闻言都诧异的看了眼狄胖胖,在云丹案中,狄仁杰缉拿贩毒人员,捣毁毒丹工坊,收缴账簿有功,在他的举荐下外职升任为大理寺丞,这个岁断滞狱一万件,显然是发生在他出使吐蕃的这段时间内。
比起历史上岁断滞狱一万七千件少了一小半,但相比起历史上,狄仁杰还有内卫的工作,同时调查了贾思博被封口的案件,干两份工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断这么多滞狱,怪不得连杨执柔这位户部侍郎都知道他的大名。
实在是卷出圈了。
而杨执柔看着面前的三位内卫审讯者,心深深沉下,这是何等的豪华阵容啊,看来非得把他的秘密掏空不可。
他其实不怕说出秘密,但如果说出秘密之后还得身死,甚至连累族人,那还不如将秘密带入棺材中。
所以杨执柔现阶段的目标,是拖更多的人下水。
豆卢钦望是第一个,因为这个人本来就不干净,最容易下手。
杨执柔坚定了想法,开口道:“我有豆卢钦望图谋不轨的证据,不仅是他,豆卢氏的不法罪证我都有许多。”
狄仁杰声音平和,语气却很坚定:“一案归一案,我们如今讨论的是豆卢阁领,如果杨侍郎要诸多攀咬,那就不必说下去了。”
李彦暗暗点头。
内卫办案,既不能束手束脚,放纵罪恶,又不能将打击面铺得太广,弄至人心惶惶,度是很难把握的,但毫无疑问,狄胖胖拿捏得十分到位,知道什么该追究,什么可以暂时放过。
杨执柔则被堵得十分难受,单单一个豆卢钦望,岂能符合他浑水摸鱼的计划,但迎着狄仁杰的眼神,只能咬牙道:“狄寺丞所言有理,一案归一案,我就说说豆卢钦望犯下的罪状,此人居心叵测已久,曾伪装祥瑞,为武后造势……”
听了这开头,李彦就知道豆卢钦望完了。
不愧是年轻时代的好友,插朋友两肋的刀,是又狠又准。
祥瑞之事,是一个心知肚明,但绝对不能揭穿的谎言,揭穿了就是欺君大罪。
更何况武后自从关内大灾,被剥夺了执政权力后,名望几乎扫地,这个时候把祥瑞之事捅出来,是真的要豆卢钦望死!
狄仁杰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对于杨执柔卖友求荣行为所不齿的同时,又愤怒于其招供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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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卢钦望这样趋炎附势,毫无原则的人,被此案波及,绝不无辜。
因此等到杨执柔签下了供词后,狄仁杰接过:“六郎,我想请豆卢阁领前来对峙!”
李彦知道,狄仁杰是为了自己减轻压力,毕竟拿下顶头上司,在官场中是犯忌讳的行为,
但他从不会让麾下人为自己承担责任,摆正了大佬的心态后,更是自然而然的接过供词:“此事由我来办,倘若豆卢阁领真的做下那些恶举,说不得继崔守业后,内狱又要吊起第二位阁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