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可以一直套娃下去一件县内小事也能送到官家面前当然实际中不可能这般唯有不了了之谁都别想做事效率低到极致所以后来也有了约定成俗的规则将派遣的权力切割分配大家一起切蛋糕也别乱争了。
公孙昭以前就只有断案和缉捕之能没有审问和定罪之力而韩修却能给卢俊义定罪说白了还是要看背景是文人出身还是粗鄙武人都有讲究。
公孙昭最愤恨的是他每每缉拿凶犯那些没背景的人依法定罪有背景的就被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减刑乃至释放……
而现在他把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抓进来:“你们视大宋律法为无物之时可想到会有今日的报应?看吧这是韩修的证词”
丘仵作将证词拿上前翻看呈现到面前吕少卿细细看了脸色越变越难看。
起初的变色是因为韩修真的什么都讲了然后突然尖叫起来:“‘本官只数下便偃旗息鼓’我们在各自的房内他怎会知道?不这是胡说八道不可如此污我绝不可如此污我”
丘仵作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少卿莫名有种感受只要把这份证词销毁这位什么罪证都愿意交代。
士大夫不怕死因为他们不会真的死但最怕失去名誉因为那是真的会社会性死亡。
而文人的笔杆往往又是最毒的对于武夫他们口诛笔伐对待别的文人也不会放过因为实权官位就那么多有差遣的人为了行使权力争得你死我活没有差遣的官员则眼巴巴地等着上位所以掐起来比谁都狠。
公孙昭也看出了这点直接道:“你认罪这份证词就不必说些旁枝末节”
吕少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好本官说便是一切都是厚将行会的邀请……”
……
来到了第三个牢房刘郎中正等待上面来营救看着公孙昭和丘仵作走进来率先道:“范直阁呢?”
公孙昭直截了当地道:“范直阁生病在家修养开封府如今由我领诏做主”
刘郎中变色。
单就开封府衙而言公孙昭这个判官的顶头上司还真的只有知府范纯礼。
当然实际上的职务还应该有一位通判作为知府的副手全称“通判开封府事”负责诉讼、粮运、家田、水利等事项其实也就是啥都能管而开封府的公文也必须经过知府、通判与幕职官的联名签署方能生效。
这一制度主要为了防止知府的权力过大但是设置后造成行政效率过于低下再加上开封府知府本来就换得特别快这个二把手渐渐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如今开封府衙是没有通判的。
而韩修的判官一去职范纯礼又适当地病倒了公孙昭有了太后的诏书接管大权完全合情合理。
将韩修和吕少卿的两份供述放到面前公孙昭道:“刘郎中你现在最好期盼关进牢房内的罪人多一些否则的话勾结无忧洞的大罪就要全由你们承担了”
刘郎中先是愣了愣然后发出惨笑:“冷面判官果然名不虚传好……我配合你便是”
韩修和吕少卿一交代他就被逼到了绝路否认其实没用了无论后续如何发展他们三个人是绝对完了。
为今之计只有将更多的官员牵扯进来进一步扩大事态自己才有转机。
所以这位心理防线最强的刑部郎中反倒是交代得最快的。
……
当这三位的证词撂到了旖娘面前旖娘这位不是官场中人却整天和官场打交道的鸨母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你审问出了这么多……是想翻天?”
公孙昭平静地看着她:“只是澄清玉宇涤荡乾坤还汴京一个太平我为开封府衙判官就该如此做”
两人直视片刻旖娘突然笑了起来换成了江湖人的口气:“你是一位英雄佩服佩服老娘反正是死定了若能与一群士大夫一起上路也没有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
四份关键的罪状拿到手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公孙昭却没有片刻休息的意思。
他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会有太多必须争分夺秒赶在那些被触犯了利益的权贵反击之前拿下更多的人得到更多的铁证
于是乎。
在某位言官凄厉不甘的气绝之时一支整日加班斗志昂扬的队伍再度整装待发。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熊熊火焰看着那终于扬眉吐气执法严明的开封判官听得那一声令下:
“再度出发缉拿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