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啟深情地望着刘娥说道:“娥妹,我对你的感情天地可鉴。之前你嫁做人妇,我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龚美写下休书,你就成了自由身。我想去找张耆帮你赎身,以后你便是我司空啟的妻子,你可愿意?”
刘娥十分感动,一下子扑到司空啟的怀里,“三郎,那我以后就只有依靠三郎一人了。”
过了片刻,刘娥又担心地说:“我不怀疑三郎对我的真心,可是你将来娶了柴郡主,她能容我吗?”
司空啟说:“我已经退婚了,将来我的妻子只有娥妹一人。”
“那你的父母能够容我吗?我嫁过人,又在瓦肆里……”
司空啟手指按在刘娥嘴上,不让她说下去,“娥妹,我若是做了决定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此生定不负你。”
刘娥面色微红,将头埋在司空啟怀里,叫了一声:“三郎!只要你不弃我,我就算九死也不离开你。”
司空啟拉了刘娥进府,将刘娥偷偷安置在自己的书房里。
那一晚,风雨交加,一个一个响过天际的闷雷闪电劈开黑暗,让人觉得阴森恐怖。
刘娥来到司空啟的寝室,抱住司空啟说:“三郎,我怕!”
司空啟摸摸刘娥的脸颊和双手,觉得苍白冰冷。他抱着刘娥,安慰她道:“不怕,有我在呢!”
刘娥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流波,她勾住司空啟的脖子,说:“三郎,我好冷,我好怕!”说着,她冰冷的唇吻上了司空啟炙热的面颊。
一对青年男女在那样一个雨夜,相互依偎,相互取暖,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天地间最激烈的碰撞。
就在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时,张耆带着官兵来到了司空啟家。司空介与夫人何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带了下人跟随而来。
当他们踹开司空啟的房门,面前发生的一切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住了。
张耆道:“司空啟,平时看你木讷老实,想不到竟然干出如此龌龊的勾当?你可知你怀里这女人是韩王看中的人吗?
你想犯上作乱不成?你司空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还要不要了?!”
司空介气得一个巴掌扇在儿子脸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何氏扑到儿子面前,哭道:“儿啊!你想跟柴郡主退婚,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唱鼓女吗?你可不能这样糊涂呀!”
刘娥被几个官兵架着拉到门外,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三郎救我,三郎救我!”
司空啟万万没有想到张耆买下刘娥是为了太宗第三子,韩王赵元休,司空啟一下僵在当地。
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司空家几十条人命,孰轻孰重他要在那一瞬间做出抉择,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半边天,那一瞬的闪亮,让司空啟看清刘娥脸上悲伤、痛苦、绝望的表情,那表情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是啊!
司空啟那犹豫的一瞬,已经足够证明,他选择了司空家,而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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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刘娥。而他也将为他当时做出的决定悔恨终生,并且要付出他的后半生去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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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被带走了,她得到了韩王的宠幸。
刘娥本就伶俐,在瓦肆里又学会了许多人情世故,因此很得韩王宠爱。
可是到了韩府没有几个月,刘娥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知道这是司空啟的孩子,而韩王以为是刘娥前夫龚美的孩子,让太医为她强行堕胎。
刘娥没有保住她的孩子,那是一个四个月大的已经成型的女婴。
当刘娥看见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亲生骨肉时,心中升起无限的恨。她恨韩王,更恨司空啟!
她永远记住那雨夜里司空啟呆若木鸡的表情,他是那样无情,他的誓言言犹在耳,可是他就那样放弃了她,他要他的家而放弃了她,她恨他,比恨任何一个人都恨!
她将这些恨意隐藏起来,化作活下去的动力,她要为自己而活,她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里。
可惜刘娥命运多舛。
韩王妃潘氏是大将军潘美的女儿,生性霸道善妒。刘娥受宠,潘氏与韩王吵了几架,鼓动韩王乳母入宫时进谗言。
太宗得知儿子宠幸一个嫁过人、堕过胎、又是瓦肆里出身的女子时,十分震怒,下旨将刘娥赶出了韩王府。
赵元休无法,只得将刘娥赶出王府。
张耆劝赵元休一个阴奉阳违的计策,将刘娥暂存在张耆府上。张耆见韩王确实宠爱刘娥,不久后又添置了一处外宅给刘娥居住,赵元休时时过来私会。
有一段时间,赵元休很久都没有过来看刘娥,刘娥虽然不爱他,却也因为寂寞对他有种思念,而这种思念也许是对另一个人,刘娥自己也说不清楚。
画坊的教师刚刚开始教刘娥画画,她便将心中的思念画了出来。
那是初春的隋堤,杨柳如烟,汴河之水在隋堤下流淌,波光粼粼,暖意融融。有诗言道: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