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咽了咽喉咙，第一次从除了他家三爷之外的别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压得人呼吸困难的感觉。

和唐芷兮聊天的正是被拉黑的洛南辰。

唐芷兮的手机洛南辰不敢黑，他可能也黑不了。所以自己被拉黑之后，换了一个号和她联系。

洛南辰被挂了电话便知道她接电话可能不方便，马上把消息发了过来。

[疗养院那边刚来的消息，那人醒了。]

唐芷兮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好似没反应过来一般，盯了好一会儿。

周身迅速冷了下去，眼底也聚集了一层杀气。身体里的暴力因子像是要控制不住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按着手机屏幕回消息，指尖在发抖。是用力在抑制情绪的抖：[状况怎么样？]

[不太好。大夫说可能是傻了，眼斜嘴歪，目前就会嘿嘿傻笑，还流口水。]

[像是装的吗？]唐芷兮问道。

[大夫说不像。大夫说这人伤得太重了，能留条命就不错了。醒过来是奇迹，是钱砸出来的奇迹。]

那就是和死人没有区别，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不会有。唐芷兮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了座位上。

陆尚从后视镜看着她，突然在她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化不开散不去的死寂，就像这人实在血泊中，深渊中一般，一点光亮的都没有。

唐芷兮闭眼靠了一会儿，发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猛地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陆尚也马上跟着下车，结果车门刚打开，就听见唐芷兮道：“进去。”

声音很是瘆人。

她平时只是声线冷，而且说话很客气，但这两个字又邪又冷，带着深重的戾气。

陆尚愣了一下：“唐小姐......”

唐芷兮伸手直接车门给他拍上了。

陆尚伸直撑着车门的胳膊就这么一下被推回去了，猝不及防疼的他抽了口气。

正值中午，外边的阳光很好，天也很蓝，一片云都没有。

机场外来来往往都是接送人的，吵吵闹闹。

但唐芷兮什么都听不见，她站在车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眼底渐渐浮上了一层红。她攥着手指不断用力，在压制心底的冲动。

忽然，她有些不聚焦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晰。

“怎么了？”叶寒之担忧紧张道。

唐芷兮眼睛聚焦，声音也重新回到了耳朵里。她看了一会儿叶寒之，之后慢慢垂下的视线。

叶寒之看了陆尚一眼，陆尚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有烟吗？”唐芷兮忽然道。

叶寒之微怔，然后在自己兜里掏了一下，拿出了几块糖，送到了唐芷兮面前：“有糖，吃吗？”

唐芷兮看着他手里粉色的糖，抿了下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剥开一颗，扔在嘴里，直接嚼了。

而且一连嚼了五颗，咔咔响。

叶寒之站到她身边，也靠着车，陪她一起站着。见她这样，向陆尚伸手道：“烟。”

陆尚坐在车内，很是惶恐，觉得这座位好像有针，扎了他一屁股。见叶寒之伸手赶紧把自己的烟和打火机递上。

叶寒之拿了一根给唐芷兮，道：“只此一根，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