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对贾赦不喜,对贾政观感也一般,主要是没想和他们接触。
反正不管王熙凤那边什么目的,他这时候都不想留在这里虚与委蛇了,还不如先回去休息。
跟王熙凤那边勾心斗角的也没什么意思,李昭在外面,和她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没必要纠缠在一起。
而且明天还得应北静王之邀,李昭知道,他明着是邀请自己去做客,主要目的估计还是要让自己去再看一看南安太妃。
李昭上次因种种顾虑有些收着,那灵气虽然现在还不至于消散,但最好的效果已经没了,老太妃应该自己也能够感受到一些。
再加上李昭上次也给自己的治疗打上了一些“补丁”,说的话老太妃肯定还记得,反正已经验证了李昭的治疗确实有效果,那再分几个“疗程”却也可以理解。
所以李昭回去还得再做点准备,毕竟这次要再去的话,准备的符箓就得更多一些了。
不过李昭找上贾琏的时候,他却突然拉着李昭找了个角落低声道:“昭弟,为兄有件事情相求。”
李昭笑了笑,谨慎道:“琏二哥有事但说无妨,小弟能做到的,自当竭尽全力。”
贾琏却犹豫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李昭听到他的心声微感惊讶,然后问道:“琏二哥说的事情,莫非与二奶奶那边有关系?”
“虽不中,不远矣。”贾琏苦笑一声,考虑到以前在江南自己什么事情李昭不晓得,还几次三番要他帮忙解围呢。
若是在其他人面前,他还可以端着一点儿二爷的架子,但是在李昭这个知情者、如今身份也不一样的旧日心腹面前,似乎不需要藏着掖着什么了。
“我前段日子,在阜成门外遇到个寡妇,我与她情投意合、日久情深,于是凑成一对,我便又在外给她置办了一份家当,本盘算着,若她往后厌弃了我,便自然分道扬镳,如此也不会为二奶奶知晓。
“哪成晓得,今日去找她的时候,却听说她已有了我的骨肉。如此,我又怎可轻易舍弃她?只是,便是要她做妾,二奶奶那边却也交代不过去。
“往日里我只跟那些青楼女子调情她都有诸多不满,这若是知道我在外头养了个外室不算,还有了孩子,这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怕是要翻天了……”
李昭摇摇头道:“所以,二哥找上小弟,是想要我做甚?”
“我便想着,你身边如今不是还缺个人照顾么,李嬷嬷年纪也越发老迈了,腿脚都不便利,倒不如就安排在你身边去,如何?”
李昭一脸愕然,心想你还想怀了你孩子的女人送来伺候自己?
贾琏看到他脸色,就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说道:“贤弟,这当然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暂时假托在贤弟那处。如今二奶奶那边已经在怀疑我了,我若是还频繁往外跑,岂不是还给她机会闹大?”
“可这事情,总要让她知道的吧,难道二哥还想要一直瞒到孩子出世?”
贾琏笑道:“那自然是不会,我会找个时机好好与她好好说说,再找夫人、老爷他们好好说项一番,总归是要让她同意下来的。到时候自然可以将她接回来了……
“贤弟请放心,她在贤弟那儿的一应花费,都由我出。若是这次成了,也算是为兄欠你一个大人情。”
李昭微微皱眉,然后看着贾琏满眼为难,心里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跟他说“汝妻子我养之,汝无虑也”?
“贤弟,你……”
“琏二哥可否再容我考虑一番?”
贾琏突然一咬牙,低声道:“我给她还购置了两个丫鬟伺候着,若是昭儿你喜欢,到时候那两个丫鬟都留下伺候你。”
李昭无心去追究贾琏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只是故作苦笑道:“琏二哥误会了,我非是要价,何况我家中已经有个丫鬟了,并不缺这个。只是如此行事,其他且不说,这可是得罪了二奶奶。
“原本,二奶奶对我就颇多意见,若让她知道我在这事情上还偏帮琏二哥,怕是更要深恨于我?”
贾琏立刻嗤笑道:“她不过是一个深宅蠢妇人,能对贤弟有什么挂碍。贤弟在南镇抚司办事,绣衣卫当差,平日里与府上都没有往来,她更没有可以拿捏贤弟之处。何况至不济,也有为兄这边帮你挡着。”
李昭心道,就是你这挡着让人不放心啊,关键时刻谁知道你会不会卖队友啊?
当然,贾琏肯定还是要比宝玉靠谱,但好的也有限,根本不值得信任。
当然了,什么二奶奶都是借口,李昭并不怕王熙凤,只是不想招惹贾琏这档子事儿而已。
帮人家养老婆,还是怀着孩子的老婆,这中间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那到时候责任要不要算自己的?
别看现在说什么欠人情、感激的,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背锅都是自己了。
就算李昭不在意贾琏这边,那为什么不干脆先拒绝,免得惹一身骚呢。
麻烦不大,但是恶心不小。
而眼见李昭还在犹豫,贾琏定定的看着李昭,过了会儿突然笑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此事是为难昭儿你了,我去另想办法就是了。不过你可记得,此事千万莫要传出去。”
李昭瞥了贾琏一眼,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莫名把人得罪了,虽然还有宁国府那档子事情在,还需要靠贾琏作为中间桥梁,他也同样需要做这个中介——哦,他的钱怕不就是从这里来的吧?
总之,裂痕虽然在,但是表面关系应该还能维持,所以李昭也无所谓。
他本来也没指望跟贾琏能做什么交心朋友,两人身份地位一开始不对等,以至于现在他就算口称“贤弟”,也跟薛蟠那种不一样,起码薛蟠是真拿李昭当兄弟来看了,贾琏却还是带着些老眼光。
等拜别了贾琏,李昭便一路往外走,经过了向南大厅,然后再往外,但突然就有一道身影拦在了身前,一副久候多时、专门在这里堵人的样子。
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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