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一次中洲峰会,泯江应龙作怪,淹了开阳城,大石佛内的生灵借机逃出去不少,于是大石佛内的秘密被世人所知,佛像也因暴雨冲刷面上似有泪痕,故而被人唤做哭佛囿。
西国臣民对此敢怒不敢言,念西皇较往日收敛许多,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
守卫哭佛囿的只有二人,一个面上被烫烙的肿胀得如猪头一样的中年汉子,被唤作厚颜。另一人是位抿着唇的半老徐娘,浓妆艳抹,口中没有一颗牙齿,被唤作无齿。
二人均是天灵境的高手,实力不容小觑。此二人曾是他国臭名昭著的恶徒,在他国混不下去,想来西国作恶,不想被西皇所擒获,西皇对此二人进行了长达五年的“教诲”,二人身体和精神都得到“重塑”,之后便死心塌地地追随于西皇。
此刻厚颜正在哭佛囿上九层巡逻,忽闻外院推门声,心说西皇刚刚离开,此刻怎么又回来了,迟疑片刻便消失在廊道之中。
厚重的铁门被人缓缓推开,探入一颗脑袋,东张西望,见四处无人便将瘦削的身子挤了进去。
“何人胆敢擅闯佛囿者?!”一声低喝过后,厚颜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手中赫然多了把鬼头开山刀。
“今夜陛下设百街宴,宴请众将士,念二位大人固守佛囿,无暇前往,特地令卑职前来给二位大人送上美酒一坛,以示皇恩。”说话之人正是一路抹进皇宫的蔺川。
蔺川一身制式甲胄,面上只露口鼻,说罢将酒坛双手奉上。
厚颜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但见少年不卑不亢,全然不似说谎的样子,不禁又有些相信,心说若是无齿在此就好了。
论身手无齿不敌厚颜,论脑袋灵光厚颜甘拜下风,只是那老娘们估计又去地下九层找那家伙风流去了,自己若是此刻去坏她好事,定会惹得她不快,说不得还要动起手来。
“谢陛下挂念。”厚颜单膝跪地,接过酒坛,开口说道。
厚颜见酒坛上的封口盖着宫印,赫然便是宫廷御酒,心里有信了几分,吞了口口水,正欲撕开坛口封印,余光中瞥见蔺川还杵在那里。
“你可以走了。”
“大人,卑职自幼便对佛囿感兴趣,可否让卑职入这佛囿中一观?”蔺川问道。
“唯有持令符者,方可入内。”厚颜听罢神色一凛,再次打量蔺川,语气森冷。
“若是拿不出令符,这便离开吧,此地不是尔等能久留的地方。”厚颜见蔺川拿不出令符,当即下了逐客令。
“大人能否通融一下,卑职就在这地上一层一观,卑职发誓绝不将此事外泄于旁人。”蔺川说着将一物递到厚颜面前。
厚颜双目放光,眼前之物赫然是一只烧鸡,心说这小卒倒是有些心思,自己和无齿常年不得外出,吃食都是院中所种,腹中早就没有丁点油水,来此地都是些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哪敢提这些要求。
蔺川早有准备,左袖烧鸡,右袖胭脂。厚颜贪吃,无齿爱美,幼时来此地没少给厚颜带好吃的,送给无齿的胭脂水粉估计都够她用个七八年了。
厚颜僵硬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神却在挣扎,半晌之后方才接过烧鸡,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
蔺川嘴角上扬,匆匆进了哭佛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