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阳的思绪飘回到七岁那年,那个躺在床上枯瘦的已经不成人形的少年,空洞的眼睛,凹陷的双颊,让人不忍直视。
如今,那个少年依旧消瘦,身上的病态却已经消失,现在的他是一种健康的瘦,配上修长的身形,已经与儿时的他大不相同。唯一能确认的,是他双眉之间的那颗黑痣。
而花朝阳见他第一眼时,完全没有认出他就是养父母家的独子。她以为那个不爱笑的男孩已经在大火中丧生,根本没想到会再见到他。
若不是他那古怪的笑,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他的笑与养父有些神似。她也是后知后觉才想了起来。
“你是齐励哥哥?”她声音干涩。若不是破除了封印,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想起七岁那年的事。
李七回过身来,冲着她温柔的笑。
“朝阳,你还好吗?”
果然是他。
齐励---李七。
花朝阳艰难地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心中翻涌着记忆中的温暖片断。
既然齐励活着,也许养父母也还好好的。
她期翼着能听到好消息。
“你没死?爹娘呢?他们如今可.....还好?”
齐励没有回答她,空气似乎凝固。
一时之间,花朝阳的心揪成一团。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十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恢复记忆初期,一度想过要去赤霞城,找那个高家家主报仇。
只是,太虚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她放不下。
但她也没闲着,一直在为下山报仇做着积极的准备。
此时此刻,面对以为死去的故人,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忐忑不安。
齐励望着花朝阳,眼中的光彩突然暗淡下去,他慢慢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们已经不在了。高家的凶奴杀了他们,又一把火烧了院子......”
花朝阳明知道结果可能是个噩耗,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还是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她明丽的双眸泛起了泪光,声音更咽:“你,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齐励脸上浮现出一个凄惨的笑:“他们留我活口,是想让我引你出来。可是,等了十几天你都不见踪影。“
“他们发觉我没有利用价值,又病的奄奄一息,就像扔死狗一样把我扔到乱葬岗。幸好我命大,遇到了我义父,哦,他就是天剑宗的长老陈嵩,他看我身世可怜,把我带回了天剑宗。”
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笑:“齐家是种灵植出身,我虽有几年病在床上,但小时候也跟随父亲学过植灵手艺。凭着不服输的钻研劲头,我在天剑宗的灵植园找到了一份活计。就这样我才站稳了脚根,平安活到了现在。”
他说完过往,视线看向花朝阳:“你呢?这些年你怎么过来的?娘始终没告诉那些人你的藏身之处,你有没有回来找过我们?你是怎么来到太虚宗的?这些年,我一直在试图找你,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花朝阳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想起养母慈祥的面容,她的心脏仿佛有一双粗暴的大手在撕扯,在蹂躏,疼痛遍布全身。
就是这位伟大又弱小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保全了她的性命。
若是养母当时说出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又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