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笑着道:“赚钱是一定的,只不过我第一次种,不知道能不能种得好。婶子要是也想种的话可以移一些去。”
李婶子忙摆摆手:“我家总共才五亩地,三个小子都大了,家里紧着吃粮,哪有空地种这个。你也别怪婶子多事,婶子就是关心你,怕你年纪小走弯路。这才多嘴提醒你。”
木棉拉着李婶子的手:“我知道婶子关心我。我也知道每家每户情况不一样,我娘是任我胡来的,婶子家几个哥哥却要娶媳妇过日子的,自是没那么好打算。婶子要是不敢种这枸杞,等过阵子我有可靠的赚钱法子,我再和婶子说。富哥贵哥他们都是好样的,婶子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这长长一段话,李婶子听了是心里熨贴得不得了,她拍拍木棉的手背,小心道:“你是越发能干了,性格也好,要不是你那新郎官回来了,我都想把你招家里做媳妇去呢。”
这话木棉就没法接了,她笑了笑又提起一事:“婶子,我想着我们家这房子实在小得紧。等我去里正那儿批了地基,李叔他们可得留出时间来帮我盖房子。”
李婶子吃惊道:“你家要盖房子啊?这盖房子可得不少钱呢!”
木棉点头:“是啊,家里卖了枸杞有点钱了,想着把家里捯饬捯饬。”
李婶子非常意外,这枸杞竟是这么赚钱吗?她心里也有些犹豫了,她点头道:“你给我们工钱可比镇上给的还要多,我们哪会拒绝?你只管去批了地基来,你李叔他们一准等着。”
这事就算这么说定了。
木棉去烧午饭。
等烧得差不多了,木棉从厨房里出来喊凤君宝:“君宝,去叫李叔他们吃午饭。”
凤君宝和凤君仪在门前数蚂蚁呢,一听就应了去叫人。
等李家一家五口满头大汗地进来堂屋,看见的就是桌子上摆满了碗碟,鲫鱼豆腐汤、红烧肘子、水煮肉片、韭菜炒蛋、山蘑菇炒肉片、爆炒猪肝、再有几盘葵菜,满满一大桌子花花绿绿。
一行人顿时全愣成了呆头鹅。
还是李荣先凑到桌前:“娘哎,这莫不是过年吗?”
说着又拍拍自己的脑门,对坐在堂屋的顾月娘道:“不对啊,我家过年都没这么丰盛过!顾姨,今天莫不是木棉和他家新郎官补办的喜宴?”
顾月娘还没来得及说,凤君仪先抢了话头:“才不是呢,我们家天天这么吃。”
“天天这么吃?那岂不是天天过大年,天天吃喜宴?”憨实的李富也大声道,“你家也太富贵了!”
顾月娘笑道:“别听小孩子瞎说,我们家平时也就一荤二素,哪有这样多的。”
“一荤两素那也很不错了。”李婶子道,“你家木棉丫头这一手菜烧得是真好看,就像画一样!我都舍不得吃哩。”
木棉恰好端了一罐子绿豆汤出来,道:“李婶子你快别笑话我了,快,大家辛苦了,坐下来吃吧。我做了点绿豆汤,井水里镇过的,大家喝点解解暑。”
一桌子人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木棉端了饭菜进去房里给李长渊他们吃。
此时,三无也已经醒了。
他是被外头那群人的叫嚷声吵醒的,什么过大年吃喜宴的?乡下人没见识,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倒要瞧瞧这菜有多好吃。
三无坐起身,昂着下巴斜眼瞧着木棉托盘上的饭菜,看着倒是鲜亮,但也就如此罢了,他就不信,一个乡下土包子能做得多好吃。
乡下土包子木棉自是不知自己被鄙视到尘埃里了,她把饭放到炕桌上:“李大哥,饿了吧,我做得不好,你随便吃一点。”
李长渊的脸依如以往的淡漠疏离,看不出情绪,但熟知他性子的三无却看出端倪,主子怎么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跟着李长渊时两人都还是七岁稚童,如今两人都二十岁了,长长十三年,他不说是世上最了解主子的人,毕竟主子心里想什么,从来不是他能够猜得着的,但他经过多年察言观色,也能很快感知到主子的一些习惯和想法。
比如主子思考问题时总喜欢用左手拇指和食指互相磨搓,又比如此时,主子舒适开心时,嘴角就会微微上扬,那上扬的弧度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但他就是看得出来。
三无眉头皱了起来,主子该不会喜欢这姑娘吧?
三无摇摇头,他家主子这样英明神武俊美不凡,京城多少才女佳人对主子芳心或暗许,或明许,主子怎么可能对一个乡下土包子动心。
那什么木棉的不过是个农家丫头,长得也根本不漂亮,凭什么得到他家主子的心?
她不配!
那就是土包子的菜做得很好吃?
这个可能性极大。